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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常說夫妻相處得久了,牽手也像左手握右手,不再有心跳的感覺。只是忽略了,當一個人失去右手,定會痛徹心扉。這或許就是小傑失去阿依時的感受吧,失去的一刻,纔發現過去一直忽略了的,卻是珍貴無比,而那份痛楚,竟不能承受。
走出小傑的家——這個只有三十多平方米的小屋子,想著這裡曾是他們相戀相守十餘年的地方,如今卻物是人非,只留一人孤單。小傑回想初識阿依,在那個斑斕的舞池,當他的右手第一次握住她的左手,她給他的感覺,如同白蓮一般清新可人,只是自己沒有福氣,不懂珍惜。如今,右手還留著白蓮的香氣,只是溫度不再,伊人已遠。
講述人:小傑32歲自由職業
講述地:小傑的家
那一年,阿依所在的大學舉辦舞會,而我去那裡看朋友,恰巧趕上了,就去湊熱鬧。不是吹,那時我是我們那一帶的舞王,平日裡還和幾個哥們兒玩搖滾,身上很有點迷惑小女生的頹廢氣質,一般的女孩,我也從不放在眼裡。可那一天,我被阿依征服了。她穿一襲純白的雪紡連衣裙,紅色的舞鞋如流動的霓虹般旋轉變幻。當我的右手輕握她伸出的左手,內心的狂跳伴著舞曲的節奏化作了一團火焰,旋轉,旋轉,旋轉……那份流暢的默契讓我們仿佛合二為一,驚艷了全場。
從那天起,我的右手和她的左手就再也沒有分開。
家世懸殊 她與我相守十一年
阿依的家庭是正統的書香門第,家境殷實,光房產就有好幾處。她喜歡吃正宗的潮州菜,看安意如的《人生若只如初見》,最大的夢想是出國深造。而我,高中輟學,沒有工作,偶爾去舅舅家開的羊湯館裡幫忙,平日就和哥們兒玩搖滾混日子,只有巴掌大的一間小屋子棲身。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的家人自然無法接受我,堅決反對我們來往。
可那時,她卻是那樣執拗地認定我,每周末都借口功課忙不回家,其實是去看我。她會給我做可口的飯菜,然後把我穿髒的衣服帶回學校洗,而我能給她的卻只有從舅舅店裡拿來的羊蠍子。即使這樣,她的眼中還是閃爍著幸福的歡喜。
後來,她不顧父母的反對,退了宿捨,將一切的家當塞在一個旅行箱裡,就拖著它走進了我巴掌大的家。我永遠忘不了那是在一個下著雪的冬日,11月11日,當我打開房門,看見瘦小的阿依穿著白色羽絨服,拖著大大的旅行箱,臉凍得紅紅地站在那裡,我驚得說不出話來。『傑,今天是光棍節,但從今天起我就不再是單身了,而是你的妻子,一生一世守著你的人。』阿依輕靈的聲音飄在雪天的上空,那是我聽過的最美的聲音。
就這樣,我們生活在了一起。大學畢業後,她找了一份普通的文職工作,維持著我們的生活所需。只是那出國的理想,再也不曾聽她提起。
那時,我從未意識到她是犧牲了自己的理想和最優越的生活而選擇了我,更沒想過去改變自己成為她父母眼中合意的女婿。阿依一定滿懷希望地盼著我能闖出自己的事業,得到她父母的認可,再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可現實卻讓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現在想來自己真是個混蛋,一個好女孩捨棄家庭不要名分地跟了我,而我卻只顧自私地享受自由的生活,心安理得地讓她照顧生活,還要賺錢養家,從一朵白蓮花變作了黃臉婆。情淡了,又一次次彼此傷害,毫不留情。可就是這樣,阿依還是守著我過了十一年,只可惜那時的我根本不懂得什麼是知足和感恩。
昨日重現 又一個人握住她的手
到後來,我和阿依就是那種老夫老妻的感覺了,偶爾跳一支舞,牽起她的手,也像是左手握右手一般毫無感覺。後來,兩人都厭倦了,就乾脆不跳了。反正對我來說,總能找到新的舞伴。她開始變得邋裡邋遢,頭上頂著發卷就去菜市場跟人砍價;我也不再體貼溫柔,發起火來能一拳打碎衣櫃的鏡子,任我的右手鮮血淋漓。我們開始爭吵,為各種事情,後來,就開始動手了。
即使這樣,我們依然沒散。或許我們都忘了,還有另一種離開彼此的生活狀態。忘了。似乎從第一場舞開始,我們的左手和右手就再也不懂得分開,現在,我們不跳了,依然是不懂得分開。
我永遠也不會想到,這世上還會有另一個人的手,像我當初一樣牽起她的手,然後,就再也分不開了。
那段日子,她突然對跳舞恢復了熱情,每天必去舞場報到,而且,似乎漸漸找回了生命的活力。因為她常常出去,我們的爭吵也少了,我還以為這是好現象。只是有一次,她喝醉了酒,拉著我跳舞。那天的感覺很不好,她的左手不再安穩地躺臥在我右手掌心,似乎隨時都要抽出,離去。我感到了隱隱的不安。
三個月後,阿依鄭重地說要跟我談談,開口的一刻,她似乎使出了所有力氣:『小傑,我對不起你,我愛上了我的舞伴,他叫林浩,是個造型師。我不能再和你生活在一起了,我們……』還沒等她說完,我已經忍不住大吼出來:『不可能!你想跟他在一起?不可能!除非你死了或是我死了!』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唯一清晰的想法就是:不能放阿依走。
直到那一刻,我纔發現阿依的重要,纔發現自己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我橫下一條心,絕不分手,就是耗也要讓姓林的小子死了這份心!
選擇放手 苦痛過後是晴天
林浩第一次來跟我見面談判,還沒有說話,竟先給我跪下了。他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求求你,放過阿依吧。』阿依當時就哭了,一邊哭一邊拉他,卻拉不起來。她就望著我,哀怨的眼神中漸漸有了恨意。
我看著林浩,說真的我沒想到一個大男人會為一個女人捨棄自己的尊嚴,給別人下跪。那不是懦弱,那反而需要勇氣來支橕。更要命的是,我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一種清亮的執拗,跟十年前阿依眼眸裡的光,一模一樣。
我什麼都沒說,但從此『放過』了阿依。既然心已不在,死死抓住她的手又有什麼用呢?還是放手讓她去追求幸福吧,對我,只要少些怨恨就好。可我的心沒辦法像我說的這般瀟灑,我就像失去了一只手,那種感覺,那種痛,錐心刺骨。
阿依離開的那個晚上,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凌晨五點,五包香煙的煙蒂歪斜地散落在石灰地面上,那形狀看上去像一顆破碎的心。我又開始喝酒,把家裡能找到的酒都喝乾了。上午十點,朋友推門進來,看見我這個活死人快被煙頭和酒瓶埋起來了,嚇了一大跳。他用力搖我,喊著:『小傑,你怎麼回事?你不要命啦!』我一下子哭了出來:『阿依走了,走了……我還要命乾什麼?』
從那天起,我再也沒有去過舞場,卻成了酒吧的常客。我很頹廢,不工作,也不再追求曾經熱愛的搖滾,只是每天不停地想她。酒精無法麻醉我的神經,喝得越多,眼前越是浮現出她的面容,越是想起她種種的好。我不會跳舞了,阿依走了,也帶走了那個可以和她舞得珠聯璧合的小傑,那個因為她的付出每天都能活得簡單快樂的小傑。
因為忘不掉,我總是從阿依的朋友那裡詢問她的近況。擔心她不幸福,讓我為她難過;又唯恐她太幸福,讓我為自己難過。不久,就聽說他們結婚了,一起移民去了澳洲。幾天前,得到他們回國探親的消息,我躲在機場的角落,又看見了許久不見的阿依。一身白色職業套裝襯得她格外高挑優雅。在林浩那裡,她又回復了嫻靜安然。
我知道自己是徹底輸了,不能為她努力付出,也不能給她安定的幸福,我又有什麼資格把她留在身邊?
阿依找回了從前的自己,找回了曾經的理想。我呢?我已經失去了一只『手』,還要再失去整個生命嗎?
第二天,我懷揣一份求職報,踏上了尋找工作的征途……文/安心圖/王欣蕊
回音壁(《就這麼孤單一輩子》)
讀了王阿姨的故事,我覺得她有一段不幸卻又幸福的婚姻經歷。不幸的是老張那麼快就離開了她,幸福的是她得到了老張家人的愛。
我想王阿姨可能還沒有從苦痛中完全走出來吧,走出來的王阿姨一定不會就那麼孤單一輩子的。她是一個那麼善良的女人,對丈夫付出自己的所有,是一個孝順勤快的好兒媳婦,是一個真誠熱心的好繼母。這樣的好心人一定會有人願意陪伴她走過以後的時光歲月。
現在的王阿姨恢復了一個人的生活,但我想對王阿姨說,千萬別把自己封閉起來。去老年大學上上課,去公園和老人們一起做做早鍛煉,也和自己的朋友同事們多聯絡聯絡感情,和老張在一起做的事情,一個人也是可以做到的,失去了一個家庭的王阿姨同樣能感受到大家的關懷。不過最重要的是,逝者已矣,等王阿姨從失去丈夫的悲痛中走出來,王阿姨就能笑著面對生活了,那個時候的王阿姨不會再感嘆孤單一輩子了。Y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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