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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畫 謝艷
受訪人:若橙,女,25歲。3年前結束的那場初戀在她心裡依然是一個結,前男友的戀舊心情令她無法接受。究竟是自己渴望的愛情過於完美苛刻,還是相愛就理應拋棄過往的一切,這讓仍癡癡留戀那份愛的若橙苦想了三年。
若橙來找我,是想借傾訴的力量拔掉心中那根隱隱作痛的刺,好在日後的生活道路中輕裝上陣。
這根刺紮了她3年多。她曾試圖嚼口饅頭囫圇吞棗地咽下去,可發現那刺仍舊卡在那裡;也曾試圖大口喝醋想軟化它,卻都無濟於事,到頭來竟把自己灌得酸溜溜的。
吃醋的感覺想必你我都有,輕則傷胃,重則傷心。
該是徹底忘掉他的時候了,那天看他的QQ簽名上高調地寫著『我結婚了,我有一個全世界最好的老婆』。像是被潑了一身的冰水,從頭涼到腳。記得那時,他也曾向周圍朋友這樣炫耀過我,那些詞語我至今還記得,每每回憶起來腦子裡還能浮現出他那張笑嘻嘻的面孔。
過去了,都過去了,居然三年後的今天我纔能直面這個問題,是不是很傻很可笑?三年前,我們說了分手,但分手並不是因為不愛了,而是因為愛得太深太累,不容許這愛裡摻進來半點兒雜質。可能是我的一廂情願吧,在我心裡始終認為分開並不代表結束,只不過是一種對峙狀態而已,這狀態可長可短,只要對方還站在『單身』那個位置上就不能算劇終。可如今他找到了另一半,我們的故事也終於畫上了句號。
他叫許航,是大學的師兄,大我兩屆。認識他時我剛滿20歲。那是我的初戀,我用心地享受著這份感情。許航很寵我,總是像大哥哥那樣呵護著我。我們相識是在學校的合唱團,他是團長。每次活動,我總能感覺到教室裡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我。記得每次他一進教室,習慣先掃視一下,直到目光尋找到我就會立刻收回去。我表演獨唱時,他總會示意同學們保持安靜,認真聽。漸漸地,我對許航的目光由習慣變成了依賴,一進教室,我也會用餘光掃視一下,他若不在,我便悵然若失。
我們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或者說是他一步步把我領進了愛情的門檻。說實話,當時我們倆在一起,是被所有人看好的,你能想象得到吧,就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很般配。
我自認為長得還算不錯,這些年來追我的人也不算少,可我就只喜歡許航,在他面前我一點也想不起來驕傲,總是那樣乖乖地等著他為我安排一切,等著他關心的話語。這樣,我挺知足。那時,我喜歡拉著他的胳膊,撒嬌似的幻想著未來的一切,比如想象著我們會各自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單位離得不遠,他每天開著小車接送我上下班,回到溫馨的家,一起做飯、一起看電視,最好再養一條狗,在他『欺負』我的時候會與我站在同一戰線……每次我們邊想邊咯咯地笑。
有人說初戀是青澀的、懵懂的,但我卻是真真實實感受著這份愛,不然也不會到今天都難以釋懷。要說的是,我不是許航的初戀。他的第一個女朋友是他高中同學,一段長達5年的感情。許航給我看了她前女友的照片,告訴了我他們之間的故事,從相識到相戀,每一個插曲他都記得那麼清晰。我不免有些吃醋,但想到他願意拿出來跟我說,就證明了他對我的誠意。還有,他的這種念舊情結也讓我相信他應該是個細心、善良的好男人。
但我偏偏又是那麼敏感。我和許航之間的第一次矛盾就是因為這個。那時他已經畢業了,下班總會來學校陪我。一次,我們正在餐廳吃晚飯,他突然接到了前女友的電話。其實他並沒有叫出名字,可我就是能感覺到是她。當時一個念頭從我腦子裡閃過,難道他們還有聯系,他們近來有沒有見過面,他們是不是還會在一起……
撂下電話,許航說有事要先走。可能是看出我不高興,他一五一十地跟我講,他和前女友分手後就回歸到了普通朋友關系,她已嫁到外地,電話裡是說她表弟那天來了天津,剛到車站,請他幫忙聯系住處。他說的那麼坦蕩,我倒也相信,可就是不想讓他走。我一直認為,男女之間除了愛情,不會有真正的友誼。雨諾,你能了解那種感受嗎,就是不願讓他與她再有任何瓜葛,即使做一般朋友也不行,他應只屬於我一個人。
我拉著他不讓走,他先是好話說盡,見不管用就急了,他說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那段感情我已經封存好了,不會對現在造成任何影響。可他哪裡知道,我要的不是他的封存,而是徹底忘記。那天我哭了,他終歸沒有走,打電話托朋友幫忙辦妥。我似乎得到了小小的勝利。
其實我根本不知自己的競爭對手在哪裡,或者說究竟有沒有這個競爭對手,可心裡卻憋著股勁兒,總想把什麼給比下去似的。直到那天我纔發現有些事情我永遠也贏不了。
那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情人節,很欣喜。實際上,半個月前我就開始為給他選禮物而傷腦筋了。從沒有給男孩子買過東西的我逛遍了商場的男士專櫃,連同學都說我,有了男朋友之後整個變了個人,素來愛買衣服的我到了商場二樓女裝區會直接跨過,連瞅都不瞅一眼。其實是因為那時零用錢有限,哪有錢考慮自己啊,我最終選了一個ZIPPO打火機送給他。
他沒有回送我禮物,請我吃了頓飯。不過,我仍然很開心,因為知道他工作很忙,根本不會有時間去選禮物,只要他心裡有我就足夠了。
過了幾天,他帶我去了他家。無意間我發現了一只漂亮的盒子就擺在他的電腦桌旁。我好奇那裡面是些什麼東西,便打開了。打開就後悔了,我看到裡面有一個印著他和前女友照片的打火機。一下子怔住,沒敢再多看一眼,趕緊扣上了盒蓋。我沒作聲,因為我知道他會不屑地對我講,那只是他曾經的一個愛情符號。當時的我拼命安慰自己別小心眼兒了。
可回家後,我越想越覺得委屈,甚至對整個盒子產生疑問,後悔自己當時怎麼沒查看清楚裡面的每一樣東西。過了兩天,我又借故去他家,再次打開了那盒子。我發現了一個信封裡放著他們曾經親昵的照片還有幾封書信。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堵住胸口,氣都喘不過來,頓時眼淚就流了下來。許航對此做出了解釋,理由和我想象的一樣,但我很明白,這些過往已經在我的心裡產生了永遠抹不去揮不掉的陰影。我沒有歇斯底裡,而是將那些東西放回了原處,那個讓我黯然淚下的盒子裡。
我要求他把這些東西當著我的面銷毀,否則就分手。看得出他很傷心,說兩天後給我答復。其實我並不是那麼殘忍,但那盒子就像是一粒困進眼裡的沙,隨時提醒著你的痛。我以為許航會再次對我解釋,但他沒有,而是同意分手了。
我傷心欲絕。終於明白一個事實,那就是在他的心裡永遠會給曾經的美好留下一個角落。他說希望和我還能做朋友,我拒絕了,沒有多說什麼。
三年來,我沒有他的任何消息,我的QQ永遠隱身,多少個夜晚看著他的頭像亮了又滅,猜測著他在和誰聊天。多少次打開與他的對話框,想寫點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乾脆關閉。
我現在也有了自己的結婚對象,雖然他沒有過人的纔華,也不會說甜言蜜語,但他心胸寬廣、心地善良,也從沒對我發過脾氣,從他那裡我能體會到關愛與溫暖。
當我決定把一切有關許航的東西全部抹掉,以免造成類似當初那樣不必要的麻煩時,纔發現,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有關他的任何物品。昨晚我流著淚把他的電話刪除、QQ拉黑,算是徹底地告別吧。
不知道許航還會不會對他的妻子講我們的故事,會不會把我送他的那個打火機也歸到那只盒子裡,不知道那個她能否大度地接受這一切。
本文為傾訴者個人傾訴,不代表本報立場觀點。
年少時,我們對愛情理解不深,常常會與緣分擦肩而過。錯過的愛不能追回,也無須怨尤,畢竟它曾帶給我們一段難忘的時光,凝結成人生中寶貴的回憶。
其實每個人都有過往,偏偏每個人都不介意把過往中的美好放大。記憶,只選美麗的,這未嘗不是一種好心態。
我相信,很多人也會像許航那樣,希望將美好的記憶留個念想,時常把過去的『夢』翻出來曬曬,重溫一下彼時酸酸甜甜、怦然心動的感覺,以證明它曾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現過。
不過,面對過往,還是要用除法。相戀一旦不能相守,就要友好地分手,最好讓商數為零,然後徹底地說一聲再見。即便一時不捨得丟掉,至少也得換一個密封性很好的盒子,埋在庭院深深處的老槐樹下,萬不可泄露半點機密。
當愛歸零的時候,就是你從他生活中消失的時候。既然留戀也不能挽回那份愛,何不驕傲地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你可以記住過去的美好,但不要把它幻想到未來,因為一切都是一去不復返的。
在新生活到來之前,讓我們長呼一口氣,然後一心一意,輕裝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