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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調查
村裡明明還有400多畝耕地,卻被撂荒曬太陽,而一些返鄉農民想重操舊業種地,卻無地可種。
這是發生在潮安縣仙橋村的咄咄怪事。記者通過調查得知,該村多年以來村政混亂,連續幾屆沒有選出村委會主任,因此村裡一直沒有人主持劃分責任田。於是一方面想種地的村民因土地權屬不清無地可種,另一方面村裡的『強人』卻亂圈亂佔土地蓋廠房。
土地亂圈亂佔成風記者在該村看到,這個村成片的耕地上搭建了許多簡易廠房,變成了塑料廠、修理場。在村中的潮安大道一側,10多畝土地被圍了起來,裡面小山似地堆放著煤炭。
村民沈炳俊耕作了8畝多土地,種了些菱角和水稻,每年收入不菲。他說:『村乾部只管賣地,不管分地。幾年前我在汕頭收廢品,後來回到村裡想種地,發現自家的地被別人佔了,我也就佔別人的地來耕種。現在如果有人主持分地,我願把地退回去,只要回自己名下的1畝多地就行了,但沒人管這件事,總不能讓地一直撂荒吧。』
一些村民說,佔地的都是村裡『強人『,有的人佔了幾十畝,也不給被佔地的農戶交租金,因為一直沒分田到戶,是誰的地也搞不清。就這種情況,記者采訪了東鳳鎮莊副鎮長,他解釋說,仙橋村屬於潮安縣城規劃區,這幾年用地確實比較亂。『至於佔地的人,應該給村裡交了租金,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好端端的耕地卻荒著在仙橋村棄耕撂荒地段上,記者看到,一些地塊上堆積著建築垃圾,低窪處是半米多深的乾枯蒿草。順著一條小道往深處走,零星種著幾畦蔬菜。一位正在菜地裡忙活的老者嘆了口氣說:『就這麼點菜只能自家吃,家裡有地種心裡纔踏實。本是自家的責任田卻分不下,心裡真是一點底氣都沒有哇。』
因為村裡責任多年無法劃分,加上前些年種地效益比較低,一些村民出外打工掙錢謀生。現在一些人年歲大了,想回到村裡種地卻沒有責任田,許多人家裡都是靠買米、買菜度日,生活漸漸陷入困境。
一位在村裡開三輪車的村民對記者說,他家裡原有1畝多地,種些水稻和蔬菜,生活還過得去。以前,他也在外地打工,現在因為年紀大了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回到村裡想種點地侍弄點莊稼,卻發現本屬於自家的責任地被別人佔了做簡易作坊。『沒地耕了,現在只能靠開三輪車謀生,不然家裡人哪有飯吃?』提起耕地分不下這件事,他嘆息著說。
記者在村裡看到,除了被圈佔的耕地,村裡還有上百畝耕地顆粒未種,一位村民指著荒蕪的土地惋惜地說:『這些地本來土質很好,從前灌溉也十分便利,曾經都是噸糧田。眼看著好端端的耕地荒了,覺得可惜得很。』
選不出村委會主任土地沒法分仙橋村地處潮安縣城庵埠鎮邊緣,全村900餘戶4000餘人,原先村裡有土地1700多畝,人均4分多地。經過上世紀九十年代不間斷地征地,至本世紀初人均剩下不到2分地。但這裡的土地經濟價值高,憑著一年四季種蔬菜,村民每年的收入都在近萬元左右,因此一些農戶要求種地的心情很迫切。
村裡幾位老人告訴記者,上世紀九十年代中後期,村裡100多畝土地轉讓給了廣梅汕鐵路總公司和潮安縣鐵路站房綜合開發公司等單位,『國家搞建設需要土地,村民沒啥意見。但後來一些彩印廠、不鏽鋼制品廠等私人廠家也在村裡買了許多土地,手續也不健全,征地陷入混亂狀態,村民也沒見到錢,到村委會過問,村乾部作不出解釋。慢慢地村民對村乾部失去信任,以致幾次換屆選舉都選不出村主任。你看我們這裡雖說靠近縣城,村裡卻連條水泥路都沒有,沒人管事唄。』一位老者說。
村民們告訴記者,從2000年開始,村裡就基本上沒人管事了,一些想種地的農民多次找村黨支部要求分責任地,但被告知『沒有村委會主任,耕地沒法分。』
按照國家政策,糧補應直接發放到村民手中,但這麼多年來,仙橋村民卻一分錢也沒領到。對此,記者采訪了現任村支部書記沈樹通。他說:『我們按90畝耕地的數目向上報,補貼不多。剛開始那一年想發給村民,但地分不下去,補貼也就沒法發放,這筆錢就作為治安經費發給了村治安隊員。後來幾年村裡也沒要了,這些錢我也不清楚在上級哪個部門手裡。』他還稱,從2005年擔任支部書記以來,他也想把村裡的事情理清楚,無奈村民不配合,加上前任村委會主任在任上不辭而別,現在人也找不到,留下一個爛攤子無法收拾。村裡不但耕地無法分,任由各人亂佔,連多年來800多萬元征地款至今放在銀行,同樣無法發放。
曾在仙橋村任掛片工作組組長的東鳳鎮黨委委員張漢盛說,仙橋村遺留問題太多,村情十分復雜。『鎮裡花了很大精力,成立了工作組,想解決該村的問題,但沒有效果。一部分村民認為要把征地等賬目理清楚再談分地的問題,村委會兩次換屆選舉都不成功,分地的事就卡殼了,仙橋村許多問題也就成了僵局。』他說。(記者楊建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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