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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希望
『後來聽說,周總理接見當時內蒙古的領導人時講,你們搞「內人黨」擴大化,已經挖到羊群裡了,我是從北京一個女知青的信裡面了解的這個情況。你們向我封鎖消息。』拉蘇榮告訴《中國新聞周刊》記者。周秉建表示,當時『我在信裡只是將我們公社和大隊挖「內人黨」的情況向總理如實做了反映。』
『內人黨』冤案此時還在不斷擴大,甚至不少牧場的畜群被宣布為『叛國畜群』,牛群、羊群、馬群都被沒收、趕走甚至死亡。內蒙古蘇尼特旗優良白馬純種因此而斷絕。
周恩來收到侄女的家信後,意識到情況嚴峻,迅速采取了措施。結果在很短的時間內,中央就作出了對內蒙古實行軍管的決定。客觀地來看,這對遏制當時內蒙古的極左形勢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也使得內蒙古當時無數受『內人黨』案牽連的人們看到了希望。
1969年5月22日,中央發出文件:迅速糾正前一時期在清理階級隊伍中所犯的擴大化錯誤,正確區分和處理兩類不同性質的矛盾,穩定內蒙局勢,總結經驗,落實政策。文件上赫然印著毛澤東親筆批文:照辦。
人們奔走相告:毛主席解放我們了。
草原上開始漸漸流行起一個女知青給周總理寫信反映內蒙情況的故事,但周秉建卻渾然不覺這個女知青就是自己:『1970年我回北京探親,鄧媽媽還說起過這件事,但我當時並沒在意。』
1978年4月20日,時任中共中央組織部部長胡耀邦報請華國鋒批示,認為該案是內蒙古自治區領導人主觀臆斷,大搞逼供信造成的一大冤案,應該完全予以否定。
『每一個生命都值得尊重』
文化大革命結束,在審判林彪、『四人幫』兩案時,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檢察院特別檢察廳起訴書提及:『內蒙古自治區因內人黨冤案,有三十四萬多名乾部、群眾遭到誣陷、迫害,一萬六千二百二十二人被迫害致死。』 這場劫難牽連人數之多,刑罰之殘酷為前所罕見。
據1978年6月《內蒙古自治區草原建設工作會議簡報》顯示,『挖肅』運動不僅給蒙古民族造成難以彌補的心靈傷害,在環境和經濟上也造成巨大損失:『幾百萬畝草原因墾荒變沙化』『母畜被隨意屠宰、出售和外流,牲畜產量嚴重下跌』『牧民缺吃少穿,含冤叫屈』。
女知青周秉建在這片曾遭受過浩劫的草原紮下根來。1977年,周秉建和拉蘇榮在訪朝友好代表團中相識。在他們認識之前,周秉建對拉蘇榮已經很熟悉,她一直聽他的歌,聽了有八年。1979年,在全家人和七媽鄧穎超的祝福聲中,周秉建與拉蘇榮結為夫妻。
『蒙古民族是一個特別尊重生命、特別重感情、特別有大愛的民族。』 周秉建曾說,『如果把我分到一個阿爸阿媽家,他會把我當成他的孩子,如果把我分到一個哥哥姐姐家,他會把我當成親妹妹。在內蒙古草原,每一個孩子都是寶貝,每一個生命都值得尊重。』
1994年,周秉建和拉蘇榮雙雙來到北京,拉蘇榮調入中央民族歌舞團,依然是男高音獨唱演員。周秉建曾任財政部財政監督司財政監察專員、財政部乾部教育中心副主任,目前是第十一屆全國政協委員。
他們夫婦之間不僅習慣用蒙古語交流,還常常去離家不遠的一家蒙古餐廳吃飯,在那裡和內蒙古的朋友們聚會,而拉蘇榮則常年往返於內蒙古和北京之間。5月裡的一天,當《中國新聞周刊》記者來到中央民族歌舞團的宿捨時,拉蘇榮剛從內蒙古家鄉植樹回來。這位已過花甲之年的長調歌王,近年來為改善家鄉的自然生態環境,在一千多畝的荒地上種起了樹,取名為『長調林』。拉蘇榮表示,『長調林』雖然『只是沙漠裡的一顆小石頭那麼大』,但是他還是堅持要在那裡蓋房子,挖井,拉電線。他想用行動喚醒家鄉人對環保以及重建家園的意識,恢復在歷次運動中被破壞的植被與土地。
拉蘇榮表示,『就我自己來說,落葉也總要歸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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