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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因中國足壇一年內連續發生多起血案,我曾寫下一小文,題為『砍砍足壇』,文中將中國足球稱為『高危』職業。這幾年好像平靜多了,雖也偶有這樣那樣的小打小鬧消息不時見諸報網,但畢竟有好久沒聽說哪個球星砍人或被砍了,慶幸之餘也不免有些惶惑:這是為什麼呢?
我不是小沈陽,沒有他師傅那樣的高人指點,無奈只得苦思冥想。昨天一則(准確地說是一堆)消息使我茅塞頓開。時下,在中國踢球早已不是什麼風光無限的事兒了,甚至連以此謀生、養家糊口都不可得,哪還有什麼人去劫、去搶他們呀。小偷、強盜再弱智也明白窮鬼劫了也是白劫,搞不好反倒被劫或者一時實在看不下去再把『辛辛苦苦』偷來、劫來的不義(易)之財做了善事,豈不虧大發了。
您可能認為我在危言聳聽:球員再窮還能窮到這個地步?
不騙您,是真的。
前天,一場中甲比賽結束後,記分牌上的比分是10:0,據說踢到後面,主隊都不好意思再進球了。是啊,殺人不過頭點地,對於一支只來了12名球員,其中10人都是90後,剩下的那兩個人中還包括一名36歲的守門員教練臨時充當了首發門將的球隊,您還好意思窮追猛打嗎?對於一支賽前就傳出罷賽風聲,後又表示只派7人出場(按照國際足聯規定,一方少於7人,比賽自動終止)的球隊誰又能痛下殺手呢?對於一支兩名門將只有一套比賽服、輸了10個,領隊竟表示滿意而有的隊員卻表示應該再多輸幾個的球隊,誰還能下得去腳呢?
中國足壇的一場『怪賽』就這樣誕生了。其實,上面所提到的還只是這支名為『有有』,實則啥都沒有的球隊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的冰山一角。逐漸透露出來的信息證明,這是一支沒有主教練、沒有訓練場地,最多欠薪已達4年之久的球隊。據說,該隊的主力球員原本的合同月薪在8000—10000元之間(真的不算高),但由於長期拖欠,有的球員老父病重卻難盡孝子之責;有的球員妻子懷孕卻不得不蝸居斗室,難行為夫之道;有的球員踢球多年卻只能以二手自行車代步;有的球員老大不小的卻不敢談戀愛。踢球踢到這份上也夠得上一個慘字了吧。
按照足協的有關規定,拖欠工資、獎金超過4個月的,球員就可采取維權行動,足協也會在每個賽季初對各俱樂部的財務狀況進行審核,為何『有有』竟能一拖4年?答案其實很簡單:先是哄騙球員,打白條,其後則找人在球員工資單上冒名頂替,到最後則連白條也不打了,俱樂部高層集體失蹤。把俱樂部搞到這個地步,有關人員也夠下三爛的了。
前不久,剛從南非『取經』回來的足協掌門韋迪豪氣乾雲地提出要申辦世界杯,隨後不久,他又在足協工作會議上提出『摒棄以往以聯賽為本』的工作指導思想。韋迪的話激起的口水不亞於錢塘江潮,聲討、批評者居多。我倒覺得:韋座高明。試想,像『有有』這樣一支要啥沒啥的球隊都能在中甲混跡多年而不倒,中國足球聯賽的水平也可想而知了,這樣的聯賽又何談以其為根本?至於中國足協反正還有那麼幾支國字號去瞎折騰,再不行就乾脆申辦一屆沒有東道主球隊參加的世界杯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