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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在公園閑逛,見一老者坐在長椅上,手捧一本厚厚的書,帶著眼鏡,一副學者或者教授派頭。便上前搭訕,簡單地說了幾句問候語,覺得老者挺願意說話,便禮貌地問老者的年齡,當時我是說:『您老貴庚?』老者一副迷茫狀,摘下眼鏡四顧,於是我又問:『您老高壽?』老人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我,然後一指手上那本厚書,說:『小伙子,你會卷煙嗎?幫我撕紙卷煙吧!』我問:『這書瞅著挺老的,撕了可惜了!』老人哈哈一笑:『它認得我,我可不認得它,我連自己的名兒都不認識!』
還有一次,在鄉下游玩兒,途中遇一老者於大樹下,樹後幾只羊在吃草。老者穿著極朴素,胡子老長,一看至少有八十多歲,手旁還放著鞭子。也是閑得沒事,上前搭話。我大聲問:『您老貴庚?』說完就後悔了,他一個放羊老頭哪能聽得懂?果然他頭都沒抬,便忙改口:『您老高壽?』老人還是看都不看我,只好再問:『老人家,您多大年紀了?在農村生活多長時間了?』心想不管咋樣,這回總能聽懂了吧!老人抬頭看了看我,張口說出一番讓我瞠目結舌的話來:『老朽志學之年隨父到此,弱冠成家,而立生子,不惑喪妻,艾服之年身染大病,直到耳順方纔痊愈,杖國之年執鞭牧羊,杖朝之年經喪子之痛,如今已過鮐背五年,期頤可待也!』
聽了這一番如雷貫耳的話,我面紅耳赤落荒而逃。那時正年輕,少讀書,只聽得懂弱冠、而立和不惑,哪裡知道志學是指15歲、艾服就是知天命半百50歲、耳順就是花甲60歲?更別說杖國就是古稀70歲、杖朝是80歲了。而鮐背是90歲、期頤是百歲更是聞所未聞,回去查了許多書,纔弄明白那個農村老頭是95歲。真是慚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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