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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裡,劉姥姥一進榮國府,是去借錢,用書裡的話說,叫做『打抽豐』。這個俗語也叫『打秋風』。那麼它為什麼和借錢有關系呢?
關於『打秋風』的出處,歷來有很多說法,有人說是從『吃蹭飯』這個詞的地方口音演化而來,有說源自江浙,又有說源自廣東,沒有定論。
清代乾隆年間,有個人編了一本書,講的都是對通俗詞語的解釋,叫做《通俗編》。其中提到『打秋風』,說了這麼一段話,直譯出來是這樣的:
明代有一本記載社會奇聞逸事和風俗典故的書,叫《野獲編》,提到了民間用俗事來對對子,其中就用『打秋風』來對『撞太歲』。所謂『打秋風』,就是大老遠來了,腆著臉要東西;所謂『撞太歲』,是指依托官府,賺別人的財物。
過去對對子,講究字面、含義都要對仗工整,『打秋風』和『撞太歲』對仗,可見不是什麼太好的詞兒,從中也能看到,至少在明代的時候,民間就有這種說法了。
不過《通俗編》隨後還提到了明代的一本筆記,叫做《七修類稿》,說這本筆記中收錄了宋代書法家米芾的一封書札,其中提到了『抽豐』二字。《通俗編》的作者說,『抽豐』就是民間所說的『秋風』。他推測,之所以用『抽豐』兩個字,大概是這種行為很像某處莊稼豐收後,有人前去『抽分』一樣。
那麼什麼叫『抽分』呢?
所謂『抽分』,是古代對國內外商品貿易征收實物稅。
在唐代,在商路要道上,官方要設關卡,對竹、木等商品,抽收10%作為稅。宋代呢,對竹、木、磚瓦、柴炭也征收實物稅,一般來說也是10%,不過不固定。比如在南宋的時候,官方對國外進口的貨物,一律征收40%的稅,相當的高。
元、明、清三代,延續了這種做法,基本上都是對竹、木征收。明代的時候,起初對外商的貨物很給政策,不征稅,不過到了中期,就抽20%,到了後來的萬歷年間,因為張居正修改稅制,不收實物了,一律改為收銀子。
看得出來,所謂『抽分』,有『抽頭兒』『分一份兒』的意思,肯定是落好處了,所以被人延伸成『打抽豐』這個意思,也就很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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