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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喝酒,我屬於大器晚成,直到三十五六歲時還是見酒就醉,聞酒就醉,根本沾不得酒。那時村上有鄉親們結婚辦喜事,老娘年歲大了,就派我去隨禮。誰知我竟是上不得臺面的。挺壯的一個大小伙子,坐在酒桌上,是聾子的耳朵——配搭兒。桌上所有帶酒味的東西都沾不得,那時沒有飲料,只好以一杯清茶代之。一次,拗不過小兄弟們的威逼利誘,強喝下一小杯果酒,就暈得不知東西南北,醉得一塌糊涂。最後,不得不讓人背著回家。
那時我常想,一個大老爺們兒,頂天立地的五尺男兒,整不過一杯小酒,悲哀。我就想在家練一練,於是背著愛人擠兌點零花錢,偷偷地買了一瓶賤價的果酒。無奈,只喝了小半杯,就天旋地轉了,還能再喝嗎?那瓶果酒一直在家裡放了好幾年,再也不敢喝了,最終送給了一位朋友。
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我到西青的一所中學當了教師。學校的老師中有一位與寧河蘆臺春酒廠有關系,用優惠價搞來一罐子『蘆臺春』散酒。那時雖然我不喝酒,卻知『蘆臺春』酒在當時的名聲。據說當時貴州茅臺酒廠的一位老師傅退休後,被『蘆臺春』酒廠聘來掌管工藝。一切按茅臺酒的原料工藝釀制勾兌。換句話說,當時的『蘆臺春』酒就是茅臺酒。那時坊間的這個傳說究竟是真是假,沒有人會去考證。事實是當時的『蘆臺春』酒,確實是紅極一時,風光一時,享有『北方小茅臺』之譽,曾獲廣交會金獎。所以,當時的酒桌上都以能喝到『蘆臺春』酒為榮。
學校弄回來的那罐子『蘆臺春』酒,大大撬動了老師們的購買力,有的提了兩只大白塑料桶來灌,有的提了一籃子空酒瓶來灌。在那位老師的勸說下,我也花了五六元錢,用空酒瓶灌回兩瓶。心說,自己不喝,留著招待客人也行啊。那兩瓶酒我從開春一直放到冬天,家裡既沒客人招待,自己也不喝,閑置了大半年,天天自己看著過癮。
一日,突發奇想,心說放著也是放著,這麼好的酒怎就不能嘗一嘗。於是,晚飯前,一包花生米,炒兩個雞蛋,拍條黃瓜。清冽的酒漿斟進七錢的瓷杯裡,酒色清亮剔透,一股濃郁的醬香衝鼻入腦,勾人遐思。我端起酒杯來品了一口,酒辣中略帶甜綿,柔滑醇厚,香氣流轉滿口,久久不能散去。這一次我大著膽子喝了半杯,說也奇怪,竟沒出現過去喝酒後的醉酒反應。頭不暈,身不晃,只是臉上有點發熱。我十分高興,轉天又喝了半杯,也沒事兒。我喝酒的膽子漸漸大起來,從半杯到多半杯,進而一杯、一杯半,再增加到兩杯,也完全沒有醉意。這一冬,這兩瓶『蘆臺春』,被我一人慢慢地飲盡,使我走出醉酒的窘境。只要不多喝,我再也不用擔心遇有大事小情和朋友聚會,不敢端酒杯、犯『恐酒癥』了。後來我常琢磨,為什麼初品『蘆臺春』時沒有醉酒反應,反而能逐步增加飲酒數量?這是因為『蘆臺春』酒好,不會輕易把人擊倒。我學會飲酒,完完全全得益於『蘆臺春』酒的上好質量。否則,我至今仍會在『恐酒癥』的陰影中徘徊。
從此,我與『蘆臺春』酒結下了情緣。隨著年齡的增長、生活的逐步富裕,經歷的酒局越來越多,飲過的酒的品種也越來越廣。然而,在眾多品種的白酒中,唯獨難忘的是『蘆臺春』。因此,每年我都要買幾瓶『蘆臺春』自斟自飲,品味初嘗白酒時的歡樂——那是『蘆臺春』酒帶給我的歡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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