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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年節,我和太太的單位都會發一些食品,比如月餅之類。平時和一些朋友有些往來,也往往會收到酒、茶葉、咖啡之類的禮物。這些禮物往往都有很好的包裝。起初,我也是將這些包裝隨手扔掉或是和報紙一起處理掉。但看到那些精致、精巧、豪華、氣派的包裝時,我逐漸有些捨不得,覺得扔掉太可惜,於是便用來盛信件、文稿、剪報以及自己發表作品的樣報。這些包裝都很堅固,便於擺放,我不免有些得意。有時收到人家贈送的禮物,往往不在意內容,而是很注意包裝,因此,我頗為理解那位『買櫝還珠』的雅士,也更加理解商家的謀略。所以,凡有好的包裝,我都很仔細地保存下來,讓它們派上用場。
有一次出門倒垃圾,看到鄰居剛剛扔出來的兩個紅酒包裝盒,我順手撿了回來,太太頗為不滿,斥責我說你一個大教授怎麼能去撿拾人家的破爛兒,也不知道掉價兒。我說這和掉價兒沒有關系。看到那麼好的包裝被當做垃圾處理掉,真有些心疼。而今,這兩個包裝盒依然放在書房的頂部,裡面盛著我從琉璃廠、朵雲軒搜集的各種箋紙。
更為關鍵的,有些包裝盒本身就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兩年前,一位從湖南來的朋友送給我一盒『大紅袍』茶葉,茶的質量很好,被稱為『御寶天尊』。但我更喜歡那個包裝盒。包裝盒的四周,金黃的底色上是用凹凸版印制的雙龍圖案,頂部則是雙龍浮雕,恰似一枚碩大的玉璽。我想,這種包裝盒的造價,起碼要在幾十元吧,如果隨便扔掉,豈不是暴殄天物?這個盒子是一個高20厘米的正方形,恰好,我有幾本方形開本的散文集,放在其中非常合適,如同量身訂制一般。
上個星期,校完了《梁啟超家書》的稿子,我裝在一個大信封內,寄給《梁啟超全集》的主編、上海的湯志均先生,但到了郵局,卻被告知包裝不合格,需要用箱子郵寄,無奈之下,只得花了三塊五毛錢買了一個小紙盒子。我覺得郵局的要求太不合理,簡直是刁難顧客。營業員安慰我說,下次再寄東西,從家裡找一個廢紙盒子也可以。這句話緩解了我的怨氣。過幾天要給北京的一位老專家寄書,我在平臺上找了一個用來盛酒的小盒子,拿到郵局去寄。事情辦得很順利,營業員也說,這個盒子好,比我們郵局的質量都高,保證摔不壞。我很高興,不僅省了幾塊錢,更重要的,是為這個酒包裝盒找到了歸宿。不然,保不准在哪一天就會被太太當垃圾處理掉。
怎麼樣?還是不要輕易扔掉那些包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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