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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白雪洗浴中心所在大樓正在裝修 潘之望攝
北京最大的組織賣淫案近日在市二中院審理,該團伙54名被告人受審,賣淫團伙頭目王愛國被控在6年間開辦或承包5家洗浴場所,組織賣淫3萬次以上,獲利3000萬元以上。為逃避警方執法,這個賣淫團伙還買通了一名警察為他們通風報信。
6年獲利3000萬
據了解,由於被告人眾多,檢方起訴時,將54名被告人拆分為兩起案件,一起以賣淫團伙頭目王愛國一家3口為首,另一起以北京陽春白雪洗浴休閑會所經理孟紅為首,兩案各有20餘名被告人。
2003年,北京人王愛國和妻子孫美玉開始經營洗浴中心,先後開辦了位於金寶街的北京金來寶浴池、東三環北路的北京海上大都會洗浴有限公司、法華寺南裡的北京陽春白雪洗浴休閑會所、夕照寺街的北京黃河京都大酒店有限責任公司洗浴部、安定門外甘水橋北京江蘇飯店的海日裕陽(北京)國際休閑會所有限公司5家洗浴場所。
檢方指控,王愛國夫婦及其子王思嘉以洗浴場所的經營作掩護,通過各店的經理,分別在各場所內,僱傭服務員、收銀員、保安員,招募賣淫人員,組織賣淫活動,並為賣淫活動的順利進行提供保障。
截至2009年4月9日,該團伙組織賣淫3萬次以上,並采用多種方式向嫖客索要高額嫖資,賣淫獲利總金額達3000萬元人民幣以上。檢方認定,王愛國、孫美玉、王思嘉3人共同支配了犯罪所得。
拉攏民警當臥底
2007年上半年,崇文公安分局民警崔某(化名)去陽春白雪洗浴中心檢查時,認識了老板王愛國。崔某案發前任主任科員,一級警督。
認識崔某後,王愛國開始請崔某吃飯,並提議讓自己的兒子王思嘉認崔某做乾爹。崔某去陽春白雪洗浴中心消費時全部免單。崔某有時1周嫖娼三四次。收銀員開出的支出憑單上注明『招待崔哥』,然後由小姐簽字,店裡會給小姐提成50元。
崔某則將警方執法的消息透露出來。他接受訊問時說,一般市公安局統一行動或者各區公安分局互查時,他會提前知道,並給陽春白雪的經理孟紅打電話,『告訴她今天要檢查,讓她小心些別出事』。崔某說:『從我個人角度而言,我怕市局檢查時把小姐抓了,小姐把我供出來,對我不利;從王愛國的角度而言,我就是他的眼線,一有大規模檢查,我就通知他們,不容易出事。』
除了給王愛國通風報信,崔某還幫王愛國聯系過一樁承包賓館客房的生意,並涉嫌收受王愛國給予的一輛價值7.15萬元的捷達轎車。
出租司機拉客提成
王愛國集團經營的5家洗浴場所,多以外地游客為目標。因為向本地人高收費容易惹事,外地人則人生地不熟,自己做了不光彩的事也不好聲張,相對安全。這些外地客源,則主要由出租車司機帶來,司機會得到提成。出租司機送來的客人是洗浴中心多收費的目標,會享受比其他客人更『周到』的服務。
當司機送來客人,洗浴中心門口保安會給司機發提成卡,司機拿卡領錢。按規矩,司機拉來一名男客人,給70或80元,拉兩個男客給100或110元,即每多一名男客人加30元。而拉一名女客人或者多名女客人則只給30元。保安會把送客司機的手機號碼一一記下,他們掌握的司機電話有上千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群發短信,有時溫馨提示他們『天熱注意多喝水,天冷注意防寒保暖』;有時稱店內搞酬賓活動,路過洗浴中心可以領毛巾、玻璃水和充氣枕等贈品,當時帶客人來的,再送水杯和毛巾。他們還給出租司機發過積分卡,攢夠3張,可以換一個保溫杯;攢夠10張,可以到店裡免費享受『一條龍』服務。
從客人踏進洗浴中心大門開始,保安、前臺、領班、各區服務生都要觀察,了解客人是否摳門、哪裡人等情況,然後拿電臺喊『客人不錯,南方人,來北京出差的,可能是做按摩的』。進入更衣室,服務生給客人開櫃子掛衣服時,會探聽客人情況,認為有錢的,就用電臺喊『客人錢包挺厚的』。確定客人嫖娼後,會把客人送進二樓包房,服務生叫小姐讓客人挑,挑好後由小姐負責談價,對於有錢的客人,小姐會把價錢往高了報。
因為高收費,洗浴中心經常與嫖客發生糾紛。孫美玉告誡各店經理,遇此情況絕對不能發生衝突,不能與客人打架,但可以有言語威脅。有的客人不願簽字,對高額嫖資提出質疑時,小姐會叫包房服務員、領班和客人解釋,解釋不清的,就把客人帶進小屋談,幾個人一起嚇唬。
被敲詐嫖客報警
敲詐嫖客構成了王愛國團伙的另一項控罪,檢方指控王愛國、其妻孫美玉、其子王思嘉涉嫌指使或授意陽春白雪洗浴休閑會所女經理孟紅敲詐勒索嫖客錢財。
根據指控,去年3月18日21時許,孟紅與手下在陽春白雪洗浴休閑會所,采用威脅和脅迫的手段,敲詐朱某人民幣37900元。去年3月20日4時許,他們又采取同樣手段,敲詐兩名男子人民幣11300元遭到拒絕。當時洗浴中心的幾個服務生圍著不讓走,遭敲詐男子於是報警。
警方很快發現了王愛國經營的5處洗浴場所均涉嫌敲詐勒索、組織賣淫嫖娼等違法犯罪行為。十多天後,警方一舉打掉了這個上百人的賣淫團伙。
去年4月9日晚,警方統一抓捕行動開始。雖然孫美玉等人事先得到了『警方有行動』的告誡,但他們沒想到這次行動就是針對自己。當日崔某曾打電話報信:『今天晚上分局的民警都沒下班,在分局待命,有行動。』當晚9時許,大批警察出動,將王愛國在崇文、東城、朝陽三個區的洗浴中心同時包圍,控制了以王愛國為首的10名團伙骨乾及140餘名涉案人員。此後,崔某因涉嫌受賄也被查獲歸案。
在警方抓捕的150餘人中,賣淫女等多數人被勞動教養或被處以行政拘留。54名被告人被提起公訴。檢方指控,王愛國、孫美玉、王思嘉涉嫌組織賣淫罪、敲詐勒索罪;5個洗浴店的經理涉嫌組織賣淫罪;其他人員包括領班、財務、保安、服務生等,則涉嫌協助組織賣淫罪。民警崔某則涉嫌受賄罪被另案公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