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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特大地震,分秒間把北川摧毀成一片廢墟之城,四面環山的北川,儼然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墓地。時隔兩年,放棄了九寨溝和樂山大佛,我們在有限的假期裡,還是決定帶著孩子與當地的親友進了一次北川。
我們的車子慢慢開進有武警守衛的鐵門,感覺空氣一下子凝固,肅穆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像與世隔絕,似時間停滯,進入到另一個世界。
車子緩緩地沿著公路向前開,兩側曾經林立的高樓、店鋪、機關、商廈,沒有幾幢可以辨清原本的模樣。扭曲的摩托車,壓扁的空調機,還有陷入地下、只見屋頂的民宅,只是那紅燈籠在廢墟中格外晃眼,沒有一絲喜慶的預示,掛在傾斜的陽臺上隨著風輕搖著,在滿眼的瓦礫中,那紅暈得像血。
車子越往前開,我越不敢再往窗外看,舉著相機的手麻木地按動著快門,最後索性調成了攝像。
從進入震後的北川,就一直被靜得令人窒息的氛圍緊緊包裹著,車上十人,十人無語,似乎也找不出能表達此時此刻感受的詞來,就像有塊石頭哽在嗓子裡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震撼,還是震撼,除去震撼,不知怎樣形容,或者說整個人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自己的心跳都可以聽到,雖是死一般的靜寂,耳邊也能感受到當時天崩地裂,地動山搖的巨響,仿佛能看到鋼澆水注的大樓頃刻間東倒西歪,更多的房屋轟然塌陷,碎得像粉末,大地被撕扯得四分五裂,民宅陷入地下一片黑暗中。
繞過滾落的巨石,我們在一塊紀念碑前下了車,5·12 ,那個時刻永遠被記錄在碑石上。不知是誰放的一捧鮮花靜靜地靠在碑前,我們沒有什麼准備,就那樣無聲地在碑前站著,視線突然模糊了,我轉身第一個上了車。
再往前開,感覺車子在爬坡,前面的地勢相對較高,有一家當地知名的北川酒店就建在這個位置,門前一座『三羊開泰』的白色雕塑,默默地遭遇也見證了北川三次災難的洗劫。5·12地震後,隨之而來的暴雨洪水形成了堰塞湖,水位當時淹沒了『三羊開泰』,洪水退下又是泥石流,老北川就這樣經歷著一次次天災的浩劫。一路上兩旁不斷有橫幅提醒著也激勵著北川還有所有到過北川的人們:地震災難,千秋銘記。建設美好新家園。
回到天津,老北川的影像總是揮之不去,腦子裡更清晰的是那一排排挺拔的紫薇樹,還有樹上怒放的紫薇花,綠樹鮮花繁茂鮮艷,把廢墟擋在身後,那樹與鮮花是生機,是頑強的生命力,是北川人從廢墟中站起來的勇氣。在倡議書上,我們看到這樣的文字:當時溫總理來到北川,曾做出老北川可作為地震遺址保留,建設紀念館的指示。
據說北川的一所中學地震時全部倒塌,只有一位幸存者,還有操場上的那面國旗一直沒有倒。新的中學早已正式建成啟用,因為是解放軍援建,學校命名為『八一中學』。校捨漂亮,國旗飄揚,我們第一次心情舒暢些,在新中學的自強奮進的雕塑前合個影。
如今,北川人一起建設著現在的新北川,一座生機勃勃的、開滿紫薇花的新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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