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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日發生在菲律賓的中國香港游客遭劫持事件令舉世震驚。在對警方處理此事件的一片質疑和指責聲中,人們不難注意到,綁架事件在菲律賓是『家常便飯』,菲律賓風險顧問組織『太平洋策略與評估』2006年曾公布調查報告,指菲律賓是亞洲『綁架之都』。
為什麼綁架在菲律賓頻發?又是什麼原因造成警方行動的遲緩?這都要追溯到菲律賓國內的癥結上:家族政治、貪污泛濫、司法不公、貧富懸殊,經濟長期混亂。有專家認為,在跛足的民主、家族勢力與地方勢力強大的社會現實面前,國家機器腐敗、效率低下,人們不相信司法能給他們帶來正義,往往更偏向於用暴力來解決問題。
現狀:
綁架盛行華人易成目標
就在香港旅游大巴劫持事件發生前數小時(23日凌晨1時30分左右),一名韓國牧師從馬尼拉東部市郊的機場回家途中,被數名槍手殺死,與死者同行的另外兩人被槍手劫走後獲釋。
類似的劫持事件,在菲律賓頻繁發生,偷、騙、搶案,警察惡意栽贓及有組織的綁架勒索案也時有所聞。菲律賓首都馬尼拉更是有『亞洲綁架之都』的惡名。
據菲律賓《商報》報道稱,統計顯示,該國僅今年上半年就有56宗索取贖金的綁架案記錄。另據菲律賓『太平洋策略和評估』早些時候發表的報告稱,菲律賓去年的綁架勒索案達到138起,是1995年綁架趨勢上昇以來最多的一年。『太平洋策略和評估』的報告說,這些案件中大多數目標是菲籍中高收入階層和經營小生意的華人。
而華、韓、日裔及歐美等外國人士最常成為被搶劫與綁架的對象,導致警匪在馬尼拉市區人口稠密地帶展開槍戰的事件時有發生。有報道稱,就在數天前,一名華商在菲律賓古島市被作案團伙綁架,在支付了一筆數目不詳的『食宿費』後獲釋。
旅游網站發警告
菲律賓社會治安之差,使綁架案在菲律賓似乎成了『家常便飯』,導致不少旅游網站都提醒旅客要注意安全。曾有旅游網站警告前往菲律賓的游客,當地人可能會假扮銀行高級職員,借故與外國人搭訕要求幫忙修理汽車,待對方放下戒心,便請他們喝『加料』飲品,從而進行『迷魂』洗劫。
原因1:貧窮、失業成綁架的溫床
『太平洋策略與評估』認為,全球金融危機導致的經濟困境和高失業率是菲律賓綁架案件上昇的原因。
在菲律賓2009年發生的138宗綁架案件中,79宗屬於綁架勒索性質。『勒索是吸引匪徒的賺錢方法,因為大多數受害者都選擇滿足贖金要求。』
據估計,贖金一般從50萬比索(約合人民幣75000元)至200萬比索(約合人民幣30萬元),2009年的最高贖金金額為4000萬比索。由於失業率高和貧窮,這種『快速賺錢』的方法吸引一些失學青年加入犯罪集團。
據菲律賓國家統計局6月15日發布的數據顯示,受企業裁員和新畢業生湧入勞動力市場的影響,菲律賓4月份失業率昇至近四年來的高點8%,失業人數達到310萬人。綁架中國香港人質的門多薩也是這300多萬失業大軍中的一員。
原因2:司法不嚴非法槍支總數超軍方
菲律賓警察總監維爾索薩說,警方估計目前流散在菲民間的未登記槍支多達100萬支,遠超過軍方和警方持有的槍械數目總和,非法槍支泛濫加劇了暴力事件的發生,對治安形成極大威脅。
維爾索薩說,絕大部分未登記槍支為政客和商人所有,阿布沙耶夫組織等菲南部非法武裝和犯罪集團擁有的槍械也多達2萬支。
菲律賓法律允許私人擁有槍支。據聯合國機構2005年統計,菲律賓是世界上槍支犯罪率最高的十個國家之一,大量非法槍支流散民間已成為警方打擊犯罪活動的主要障礙。
原因3:收入微薄警察成『穿制服的流氓』
據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9年5月資料顯示,近年來,菲律賓警察隊伍的經費處於匱乏狀態,而因收入微薄滋生的腐敗和違紀的現象很普遍。據悉,菲律賓11.3萬名警員只有5萬副手銬。
由於收入微薄,菲律賓警察經商辦企業現象十分突出。更有甚者,一些警察還在上司的保護下以綁架富人為目標,威脅向受害人提出毒品控告,在獲得勒索金額後纔釋放受害人。綁架中國香港人質的前警員門多薩正是因為涉嫌勒索遭撤職。
原因4:國家機器腐敗民眾迷戀暴力
本報訊盡管菲政府打擊犯罪的力度不可謂不大,但總是疲於應付此起彼伏的綁架事件。究其原因,菲律賓德拉薩大學治理研究所教授小安東尼奧·佩德羅認為,根源還在於該國政治腐敗持續蔓延。
菲律賓被視為亞洲貪污最嚴重的國家,盡管國會多次出臺反腐敗條令,每隔幾年就設置或調整一些肅貪機構,但成效遲緩。
在司法不張的情形下,暴力往往就被人們所迷戀,民眾們不相信司法能給他們帶來正義,認為只有暴力纔能解決問題。
歷史根源
家族政治
成暴力根源
菲律賓政治亂象的背後,是地方勢力與家族勢力、政府與財團相互勾結的社會現實。專家認為,這纔是政府腐敗和民眾迷戀暴力的根源。
家族政治源自菲律賓的歷史慣性。今日構成菲律賓的國土,歷史上從未被置於一個統一的中央權力統治之下。在殖民統治的時代,西班牙和美國對菲律賓的治理也離不開對家族派系的培植和扶持。
菲律賓智囊機構『人民授權治理中心』公布的一份報告指出,世襲政治家族幾乎一手打造了該國的競選舞弊、暴力文化,『培養出了一代又一代欺騙者、腐敗政客、受賄者』。
暴力的極端往往是血的代價。近年來最嚴重的流血事件,莫過於去年選舉前的政治屠殺——2009年11月23日,棉蘭老島馬京達瑙省57名政界人士、律師和記者被上百名武裝分子劫持後慘遭屠殺。
專家連線
警方責任心不足
未把生命放首位
北京大學東南亞問題專家楊保筠在接受本報采訪時表示,此次菲律賓人質劫持事件以悲劇收場,造成了不必要的流血,是因為警方營救行動遲緩和處理劫持事件不當所致。楊保筠說,這可能與菲律賓警方面對經常出現的劫持事件麻木不仁有關,沒有表現出足夠的責任心來處理案件,並且沒有把人身安全、拯救人質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楊保筠認為,菲律賓頻繁發生綁架、劫持事件是由多種復雜原因造成的,包括貧富差距大、政府腐敗、家族利益集團、宗教割據勢力等等。他說:『從這次事件可以看到,國家發展是第一位的,發展是保障社會穩定的關鍵。事件會給其他國家防止和處理此類事件一個警示作用,希望其他國家引以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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