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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在線09月15日訊
有人為了住更大的房子奔波,有人為了開更好的車子忙碌,有人為了孩子上更好的學校心懮。卻有誰能想象,有這樣一對父子,白天在下水溝尋硬幣,晚上睡三輪車。下一頓飯,下一個『家』,他們隨遇而安。
『實踐』出來的謀生之路昨晚8點不到,剛下過雨,市區斜西街上的居民樓裡大多燈火通明。此時,正是一家人圍在一起看電視聊天的幸福時光。
而在市區覺海寺西邊一個剛能遮雨的小弄堂裡,有對老父幼子也在談笑著。
弄堂黑乎乎的,連路都看不清,暗角落裡停著一輛三輪車,父子倆靜靜坐在車上。父親身材瘦削,胡子拉碴,滿臉風霜;兒子皮膚黝黑,不合身的衣褲已髒得不像樣。
車上沒有什麼物件,只鋪了一層硬板紙,這就是他們的『家』。這裡,顯然也是蚊子的地盤,就記者到達的幾分鍾裡,已經被蚊子圍攻得很『好看』了。
男人盤腿坐著,開始講述他特殊的人生故事。
他叫顧龍江,今年53歲,老家湖州長興。曾經的家,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也平靜。然而噩夢相繼到來,大女兒出車禍去世,妻子生下兒子後也撒手而去。只剩下當時已是不惑之年的顧龍江,和剛滿6個月的兒子小雲飛。
說起自己尋硬幣的經歷,老顧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我做這個18年了,從硬幣剛開始流通我就做了。那時我還在工地上做工,一次去菜市場,掉了兩個硬幣到下水溝裡,撈了半天沒撈著,就拿個吸鐵石去吸,沒想到卻吸出了五六塊錢。當時我就想,專門搞這個倒不錯。』
老顧拿出一根長竹竿,一端固定著一疊吸鐵石。一角、五角和一元的硬幣往上放,它都能吸起來。這就是他的『吃飯家伙』,老顧每天靠著它,從城市的下水溝裡吸起人們遺落的硬幣。
『行業競爭』中艱難維持沒想到,顧龍江這個『創新』行業,『生意』是越做越不錯。『以前一天能有200多元,在上海的時候,只要一天工作8個小時,起碼有300塊錢。我曾經去過一個菜場,那下面的兩條溝裡,居然有一萬多塊錢,那時的日子還是挺好過的。』
就這樣,老顧騎著一輛三輪車,帶著年幼的兒子,走過了江蘇、安徽和浙江的許多城市。『現在這輛三輪車,已經是第八輛了。』說
著,老顧小心地拿出幾枚特殊的硬幣,竟然是港幣、美幣和牙買加幣等外幣。這是老顧珍藏已久的『寶貝』:『我不換的,我要給小孩留做紀念。』
然而,自從上了一次電視後,有很多像老顧一樣生活艱難的人,也紛紛加入『城市拾幣人』的隊伍中來。老顧的『生意』很快一落千丈,甚至到了無法糊口的地步。
老顧要在江浙皖三省的城市輪流轉,幾乎成了這一片的活地圖。老顧以前就來過嘉興,5天前,老顧帶著兒子再次來到嘉興,但這邊的『行業競爭』也很激烈。『今天我去餘新,一整天只弄到27塊。』父子倆經常連飯也吃不飽,附近的好心人看著他們可憐,有時也會給他們送些吃的。老顧說到這裡,便難掩心酸:『實在沒吃的,我們會到旁邊寺廟裡要點吃的,我哪怕不喝水,也要給小孩吃飽。』
沒上過學靠讀報識字老顧的兒子小雲飛今年已13歲,從沒上過學。談話間,小雲飛圓溜溜的雙眼『咕嚕嚕』轉個不停,一直看著記者在采訪本上寫字。每次記者一停筆,他就央求著:『給我看看你寫的字!』但他每次拿過采訪本仔細『研究』之後,都會滿懷遺憾地說:『字太小,我看不懂。』
『他眼睛不好,但是喜歡看報紙,周末的時候拿著報紙去找一些老人和小孩,一個個去問是什麼字,現在一張報紙上的新聞,他能看懂三分之一。』說起兒子喜歡讀報的事,老顧顯得又愧疚又驕傲,『我沒文化,也沒讓他讀書,這一點很慚愧。他喜歡看報紙,我就算什麼都不吃,也每天給他買報紙。每次來嘉興,我天天都給他買《南湖晚報》。』
老顧說話間,小雲飛拿出了最新的兩期晚報,『今天的報紙還沒看完,好多字不認識,周末去問人。』
再過8天,老顧打算去一趟桐鄉,然後再到蘇州去。但是,下一站,其實老顧也不知道在哪裡。他只是略微一笑:『等到冬天,我們還會來嘉興的。』
據南湖晚報魯英葉豐收沈勤盛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