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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家朱玉生逸趣一來,喜歡『換紙換筆』。他的換紙換筆不是時下的扔下稿紙鋼筆換電腦,而是以木頭作紙,以刀作筆——刻字。什麼紅木鎮尺、花梨托盤,以及葫蘆什麼的,都可以在上『真草隸篆』一把。特別是他自制的一副象棋,用四種書體刻在棋子上,可說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手工象棋了。
朱玉生自幼受二爺爺的影響,從四歲半開始在地上用木棍畫字。他的二爺爺在民國時雖是開工廠的買賣人,但十分注重文化,在當時特從河北省河間縣老家請來私塾先生教幾個子侄讀書學文化。朱玉生最先臨的帖是隸書《曹全碑》,爾後臨習歐陽詢的《九成宮醴泉銘》。1969年上山下鄉來到黑龍江兵團,由於書法好,他在連隊出黑板報,由此『步步高昇』,從連隊調至團部,再調至師部,後一直調到佳木斯兵團宣傳部。在此期間,書法一直是他放不下的追求。
1978年回天津探親時,他去拜訪書法家孫伯翔,看到孫家掛著一幅北碑書法,雄強遒勁大開大闔,不禁為之震動,於是開始轉向臨習北碑。像《張猛龍》、《始平公》、《鄭文公》等,他下了很大的工夫臨習,由此書風為之一變。其書法既有北碑的剛健奇異,又有漢隸的柔美朴茂。特別是他勤於動腦又勤於動手的天性,常常出現一些『意想不到』。
譬如這副象棋。
本來這是一截木棍,圓圓的,說不上是什麼木質。忽然一日他想用它做一副象棋,於是用鋸子均勻地鋸成2厘米厚的片狀,然後打磨,上色。棋子雙面刻字,而且把楚河漢界的雙方各用一種字體。這四種字體是:漢隸曹全碑體、北碑鄭文公體、非隸非楷的爨寶子體和方筆的始平公體。難能可貴的是,四種字體放在一盤棋中十分諧調,十分耐看。
說到爨體,這是朱玉生近年來用功最大的書體。此體是隸書向楷書過渡的一種字體,在漢字書法上享有很高的地位。康有為曾評價說,爨字『朴厚古茂,奇姿百出』,『當為楷隸極則』。朱玉生認為爨體之美在於變化萬端難以捉摸,不下苦功抓不住神髓。正因為鍾愛此體,近日他刻下一『無災無病,有茶有書』鎮尺,用的就是『楷隸極則』的爨體(見圖示)。
朱玉生退休後,近年一直在本市大悲禪院中『修行』,清晨去傍晚歸,朝伴晨鍾夕聽暮鼓。禪院特闢一間畫室給他,屋內筆墨紙硯『滿視野』,到處是他寫的字,畫的畫,或是鐫刻的一些文房雅玩。朱玉生認為,書法研習是件嚴肅認真的事,馬虎不得,對付不得,而以書法會友,以書法為媒介制成各色器玩是件讓人暢懷的事。特別是書法家暫時放下紙筆,弄弄刀刻刻木,亦是一種雅玩,別有一番情趣,更能見一片新天地。
自家求得自家樂,樂享頭上一片藍。
圖1.朱玉生自制的四種字體象棋
圖2.隸書和爨字鎮尺拓片
圖3.刻畫於紫砂壺上的書畫
沙石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