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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墓真偽之爭,在貢獻媒體版面內容和公眾閑暇談資的同時,還為學術領域貢獻出一個新概念:『學術流浪漢』。社科院研究員、安陽考古隊隊長唐際根表示,要謹防那些借曹操墓事件炒作自己的『學術流浪漢』。(《燕趙都市報》9月27日)
筆者在此並無意探討安陽曹操墓的真偽,也無意對爭論過程中的各方觀點進行評介,只是對『學術流浪漢』這個稱謂頗有興味。顧名思義,所謂『流浪漢』者,即指居無定所、無家無業者也,『學術流浪漢』顯然是指那些無門無派或不是出自正宗門派、未在學術科研機構供職的研究者。這樣的研究者確實有一些,其觀點或亦頗多荒誕者,但以『學術流浪漢』相稱並要『謹防』,是否妥當呢?
凡學術研究、表達和爭論當中,觀點難免對錯之分,成果難免價值大小乃至有無價值之別,但研究者的身份卻不該成為判定這一切的標簽。若認為只有學院派的觀點方可信可讀可研討,『在野派』肯定一無可取,既不符合學術規律,不少學術事實和歷史經驗亦足可證明其荒謬。典型如國學大師錢穆,17歲即輟學,邊任中學教師邊進行學術研究至36歲方發表成果,若依唐研究員之觀點,這是十足的『學術流浪漢』了?尤其是,錢穆一出手便是與康有為相辯駁,按唐研究員的思路這更應是『借機炒作自己』了?
學術研究講究規范,所以看重門派出身亦是無可厚非,但卻不能抱定門戶之見,更不能想當然地認為『非出名門,其論必謬』。特別在人文學術領域,學院派與非學院派的能力區別和資料把握,並沒有自然科學領域那麼大。便以研究三國和曹操為例,社科院的專業研究人員固然掌握資料多些,但不能說民間人士的看法都是不可信的演義。
尤其是,『學術流浪漢』這一概念在以門戶劃定高下的同時,也有意無意地遮掩了目前學界問題的癥結之所在。當今學術領域,各種泡沫確實很嚴重,但真正產生很大負面影響、造成很多浪費者,並不是學術界的『流浪漢』們。最近深陷抄襲風波的汪暉和朱學勤,與方舟子從學術論辯上昇到錘頭之爭的肖傳國,都非但不是『學術流浪漢』,還堪稱學術的『門派掌門人』,恰恰是他們給學界帶來了很大的負面影響。完全有理由說,學界的那些水貨『門內弟子』,比『流浪漢』更值得警惕。因為與前者相比,後者畢竟話語渠道有限,學術公信力也相對欠缺,想制造出影響都很難。
所以,想奉勸那些充滿優越感的學界大佬們一句:在警惕和貶抑『學術流浪漢』們之前,還請先清理一番門戶吧!(郭之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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