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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票通過
通過法庭上的激烈爭辯,接下來就要等待陪審團做出決定了。大家拭目以待。
趙大衛繼續動情地說:『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在永盛公司工作時,我在工作之餘去老板家免費幫助他乾家務,竭力給老板留下好印象;在霍德曼當金海岸集團老板的時候,為了公司的利益,我連一個節假日都不肯休,對待工作盡心盡力;在金海岸集團被麥卡錫先生收購後,我更是把它視為我自己的公司。我以為美國會有真誠,會有善意,不會有陰謀和奸詐,所以,我纔敢對卡特·漢密爾頓直言不諱,我纔願意對尊敬的麥卡錫先生暢所欲言。自從我認識了尊敬的麥卡錫先生後,我覺得自己是幸運的,我從內心認定他是最善良的,最可信的人。而結果呢?我的辛勤汗水和努力得到了什麼回報呢?我的包容和容忍又得到了什麼結果呢?是被開除!是僅僅憑著主觀臆斷就毀掉一個人前程!而這個開除的決定,居然是帶有種族色彩的!在你們做出開除我的決定的時候,為什麼沒有人肯聽一聽我的解釋?你想過為了你的這個決定,我的人生會受到怎樣的影響嗎?請問我尊敬的先生們,你們的公德何在,你們的良心何在?難道上帝就是這樣教導他的子民的嗎?被告律師一再追問我是否愛美國,我用120萬分的真心向你保證我想要愛這個國家,可是我在金海岸的遭遇正在摧毀我的愛!』
講到傷心處,趙大衛禁不住潸然淚下。
面無表情的陪審團開始變得有些坐立不安,幾個女陪審員都在用紙巾擦拭眼睛,男陪審員的眼圈也紅了起來。旁聽席上的蘇小蕊、王雪,還有石霞痛哭失聲……趙大衛講完時,全場死一般地沈寂。
公元2000年8月22日,美國西部時間下午4時30分,在美國華盛頓州西雅圖市聯邦地方法院的民事審判庭裡,主審法官史密斯把文件夾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神情嚴肅地打開。史密斯說:『陪審團,請將你們最後的裁定結果告訴我好嗎?』
陪審團席上,一位中年白人陪審員站起來:『法官大人,我們陪審團經過認真討論和商討,達成一致的意見,現將我們的最後裁決呈交給法官大人。』
法庭裡安靜極了。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喘。史密斯終於抬起頭來,又咳嗽了一聲,威嚴地掃視了全場一眼:『現在,本庭正式宣判:陪審團12票全數通過,一致裁定原告趙大衛先生勝訴,被告美國金海岸海產集團公司,觸犯了美國法律,犯有嚴重種族歧視罪。並裁定被告支付原告320萬美元作為賠償金!』
按合同規定,美國金海岸海產集團公司應補償趙大衛工薪餘額40萬美元。當時的美國法律條文規定,懲罰性的索賠金額,最高不能超過原額的5倍。那就是說,美國金海岸海產集團公司給趙大衛的最高賠償金最多就是200萬美元,但12名陪審員幾乎異口同聲認為200萬美元太少了,起不到懲戒和警示作用。有人強調了趙大衛對美國金海岸海產集團公司的貢獻,認為應當給予趙大衛更多的補償;有人對被告的惡劣行為表示極大的憤怒,堅持要給被告經濟上的重罰……
經陪審團爭辯和討價還價,最終還是裁定被告按8倍的數額向原告賠償,創造了美國司法上新的判例。
西雅圖的秋天,細雨霏霏,到處都郁郁蔥蔥。
一個月後,趙大衛創辦的『美國華人事務基金會』成立。基金會聘請了7名律師,無償為在美的華裔和亞裔移民提供法律援助服務。石義、王雪成為這個基金會的第一批職員和義工。
美國華人事務基金會創辦的宗旨是:『為居住在美國的亞裔移民提供爭取合法權益的法律服務;幫助亞裔移民樹立用法律保護自己權益的觀念;為美亞教育、文化及高科技領域的溝通和交流作出貢獻。』
休斯敦市湖畔的一戶豪宅裡,傑克·麥卡錫坐在陽臺上,看著蒂法妮給他送來的資料。幾年過去,他老了許多。夕煙映照在他那花白的頭發上。
2005年7月1日,全美一年一度的就業勞工法律師協會年會在費城召開。出席會議的有來自全美51個州的勞工法律師代表共400餘人。同時,在這次會議上,還頒發了20年一度的『爭取平等就業』勇士獎。會上,全美就業勞工法律師協會會長喬珍妮女士向全體代表介紹了趙大衛的事跡,並讓趙大衛做了主題發言。趙大衛在發言中講述了他如何遭到不公正的待遇,又如何走上法庭的經過。在趙大衛發言的45分鍾裡,全場多次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在這次大會上,趙大衛作為此獎項設立以來的第一個華裔人士獲得了『爭取平等就業』勇士獎。
(《口袋裡的美國》今日連載完畢,明日起連載《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