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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場白·秋的喁語】
曖昧之後,就是私情?
這是本文受訪者形容其老公的話。
總是這樣,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結婚十六年來,她總要為老公的到處留情四處救火,開始時也會和老公急,但後來卻發現,其實所有的出軌並不都怨老公。於是采訪過程中,她用了很難聽的話去罵那些誘惑她老公的女人。
她說,我老公膽子很小的,心腸又軟,原本是不具備拈花惹草的勇氣,但怕就怕有狐狸精在外面一個勁兒地招。這大過節的。
是啊,『十一』的黃金周,可說是最值得去放松享受的七天。哪怕你什麼都不做,只是站在乾爽明淨的天空下,讓微風輕輕吹著,讓陽光舒適照著,那也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屬於北方秋天的浸潤與幸福。
天空完全是一種瓦藍的顏色。
雲輕得像水墨畫兒一樣。
在嚴酷的現實之中,我們是不是也該偶爾抬起頭換換腦子,重整一番衣領之後,再來想想,下一步該從哪裡出發?
受訪者:
藍倩,39歲,雖年齡不大,但婚齡卻很長,和老公魏濤結婚已經16年了。魏濤曾經是藍倩的師傅,比藍倩大個四五歲,到最後師徒情深,不出一年就成了婚。魏濤是個好丈夫好爸爸,這毋庸置疑,他的好脾氣是出了名的。然而正因為這好脾氣又好說話,所以魏濤纔顯得很有女人緣,總有女人要找魏師傅乾這個乾那個……等藍倩知道的時候,事情基本上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魏濤出軌過多次,藍倩也哭過多次,為此也鬧過離婚和自殺,每次出軌之後,魏濤都會懺悔的在妻子面前長跪不起……
正在錄音:
我知道魏濤在男女關系上總是不清不楚,每當有女人對他拋媚眼兒、表忠心、倒苦水的時候,魏濤立即就感動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他好像除了以身相許之外,對外面這些女人全都無以為報,可笑不可笑——
藍倩的口述:
我真挺沒轍的。這些年,早已被魏濤磨得沒了脾氣。
從兒子三歲那年起,魏濤第一次在外面有了女人到現在,你算算都有多少年了?整整十三年啊,都夠一旬的了,人這一生又能有幾個一旬呢?掐頭去尾能享福的好日子連三旬都不到。
我就是挺愛算賬的,什麼事都願意掰扯清楚。可能魏濤怵的也是我這點吧。
他怵我他不敢說,但是會在其他方方面面有所表現。比如他有時會故意用一些話來掩飾著,好借以打探我的口風。再比如還會故意放一些假消息,什麼廠子裡加班之類的,其實不是。他就是這麼幼稚,有時明知道這點小把戲瞞不過我,還每次都用,完事要是被你一戳穿吧,他也不狡辯,反正你怎麼說他怎麼聽著,但要是趕上我累了,懶得計較,他立馬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張牙舞爪張燈結彩起來,那股張狂勁兒連兒子都覺得反常。說媽我爸又怎麼了?出來進去的連比劃帶笑。
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夫妻兩個更能了解對方的了。我一直以為我很了解魏濤,但後來發現其實不對,沒准魏濤了解我更多也說不准,要不然他怎麼會每次都得逞,然後每次又都沒有徹底失去我、失去這個家呢?
說到底,女人還是會心軟。魏濤不像外面那些男人,一旦有了其他的女人就再也不顧著我們這個家。他不,他好像是知道這樣做不對,所以當他外面有女人的時候,他反倒會感覺到越會歉疚和遷就我們。每天我工作忙,不像魏濤上二十四歇四十八,總能在家看到他。所以大部分時間無論接送孩子還是做啥的都責無旁貸地落到了他的身上。魏濤也從來不煩陪女人逛街,他陪我買衣服的時候,比他自己買衣服都上心、都不厭其煩。
按說這樣的男人已經足夠完美了。又帶孩子、又做家務、脾氣又好,多令人羡慕啊是不是?那是你沒跟他真正去過日子,等你真正跟他去過了,就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能把人嘔瘋了的勁兒了。
比如有一年我媽那邊房子要拆遷,我已經答應我媽把我們手裡的十萬塊錢先暫時借給她,結果我回到家一查存折,你知道嗎?整整十萬只剩下了三千五,當時我就傻了,立馬想到這是魏濤乾的。
我這個女人看起來什麼都愛計較,但其實我心特別粗,尤其對錢啊物的從來不在乎,魏濤正相反,他這個人要不怎麼說不爺們呢,在賬目上總是特別細。
我把存折一聲不響地放在茶幾上,當時魏濤正在拖地,眼皮都不敢抬了,我於是更加確認錢是他拿了。錢呢?我問道。魏濤繼續低頭拖地,你就別問了……
我真的是肺都快氣炸了,那天就為了這十萬塊,我足足問了他一晚上,到最後我飯也不許他吃。後來他跪在我面前抱著我的腿說,我求求你了藍倩,錢的事你就別問了,我保證過陣子給你拿回來就是了。他就是有這本事,總是態度上絕好,但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說。
沒出一個星期,在我的威逼下,魏濤終於把錢給拿回來了,但究竟借的是誰,他直到現在都沒告訴我。哪怕我罰他拖地洗碗,不許他上床睡覺等等。
魏濤就像那種看著讓人很放心但其實一闖禍就是大禍的孩子。他曾經有兩次讓外面的女孩都懷孕了,而且理由都特別簡單,你聽了能氣死,我問他為什麼做出這種事?對得起我跟孩子嗎?魏濤說,他是看她們可憐。
滑天下之大稽吧阿萊?看人家可憐。看人家可憐你就跟人家那樣?你怎麼不看你老婆可憐呢?魏濤說,你不是還有我嗎?她們又沒有我。你見過這樣的男人嗎?你見過沒?他是不是都糊涂到家了?把人氣到家了?
我還曾找過私家偵探跟蹤魏濤,說真的,即使這樣我都沒真的想過要離開他。我知道魏濤在男女關系上總是不清不楚,每當有女人對他拋媚眼兒、表忠心、倒苦水的時候,魏濤立即就感動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他好像除了以身相許之外,對外面這些女人全都無以為報。可笑不可笑?於是一個又一個,這些年被我知道的至少也有四五個女人了。年齡從二十幾歲到四十幾歲不等。魏濤居然還敢振振有詞地說,我從來沒給她們花過錢,都是她們自願的。
說到現在阿萊,你明白我的心思嗎?我特別想讓你在報紙上呼吁一下,告訴那些喜歡充當野花的女人,能不能再也不要乾那種勾引別人家老公的骯髒事情了?有時候男人們好好的,都是讓這幫子壞女人給勾引連帶壞了。
你就拿我老公魏濤來說吧,如果外面的女人不是主動送上門,打死他他也沒有那個膽子。他不是那種黑了心的負心人,但他就是禁不住誘惑。我想這可能是大多數男人的通病。女人隨便誇倆句,他就當真了,他自己的老婆說了一車的話,他愣是一句都沒記住。
咳,如今說這些還能有什麼用?其實作為女人,我如果想報復想出軌,也挺容易的,我也沒到人老珠黃的年齡,也不是就沒人喜歡了。但為什麼我們就能管得住自己呢?
兩口子過日子,過來過去光剩下『防范』了。這日子過得也實在是有點走味兒。
其實我想,大多數女人在感情上以及肉體上還是有潔癖的。丈夫背叛了自己,即使感情上能夠接受,但身體上再接受起來,其實也是非常難的。這些年,自從我第一次知道魏濤在外面有女人,我們之間基本已經沒有那種事了。後來買了新房子,就更是分開來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對於魏濤的需求,一下子就沒了,卡殼了,全啞了,就連話都說不出了。我自己估摸著,這纔叫是傷到心裡去了。所以還是要奉勸那些插足別人家婚姻的女子,還是少做點缺德的事兒吧。
【阿萊手記·妻母】
這是我給現代婚姻定義出的一個新名詞。
在現當代婚姻中,有很多女人扮演的絕不僅僅是妻子的角色,而是母親。是丈夫可以終生依賴、闖禍都無需有任何心理負擔的一個教導員似的全面角色。
造成這種角色錯位的原因有多種,男人的依賴是一方面,女人的習慣包辦纔是最主要根源。我始終堅信在這個女人面前軟弱猶疑的小男人,很可能在那個女人面前就是一個斬釘截鐵的大男人。
還記得以前看過一則寓言,說的是一個孩子什麼都好,就是長到16歲了,還從來都沒說過一句話。他的父母很擔心,於是找了心理醫生來勸解,結果這孩子對心理醫生說,不是我不說,而是完全沒必要說,只要是我想到的,我父母就都幫我做好了,所以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看到這兒的時候,忍不住要啞然失笑。
在這個世界上,尤其是我們『只生一個好』的中國,究竟有多少這樣的『二十四孝父母』呢?還真沒法計算,估計是多如牛毛的。
除了『二十四孝父母』之外,想必『二十四孝老婆』也不在少數。不是丈夫不能乾,而是妻子太能乾——我覺得這早應該成為很多家庭的名言警句,早該貼在頭頂上每天提示著自己,家是兩個人的,不是妻子一個人的,必須一男一女兩個人共同分擔纔是。
於是過於包辦嚴厲的妻子,必然會產生出過於依賴軟弱的夫君。
俗語說的好,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有淚不輕彈。
一個犯完錯全無記性,只知道哭哭啼啼、普通倒地、哀恨連天的男人,他雜逍遙起來的時候,想必也是極能撒歡兒、忘情的吧?就好比孩子逃脫了母親的管教,可有了自由逃學的一天。
逃與抓,不僅是警察與小偷,也包括妻子與丈夫。
在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堅,而是韌。
有一種韌,能把人磨死氣死恨死。能讓堅硬不催者當即氣絕身亡。
所以看似柔軟無骨痛苦流涕嗚呼哀哉,其實反倒是這種人的內心最為強大。
因為他們只需用『屢教不改』這一招,就能把所有人嘔到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