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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劉元宵在背毛竹。 |
我們第一次見到劉元宵時,他正把3根長達20來米的毛竹從肩頭卸下。老劉個子不高,身材瘦削,頭發花白,而他卸下的毛竹足有七八十斤。
當老劉擦了把汗,決定再去背毛竹時,我們跟了過去。
一把斧頭、一個『丫』型木杖,就是他的隨身裝備。老劉把斧頭別在身後,拄著木杖向山溝裡走去。他的妻子張冬菊此時正在百米多高的山上砍毛竹。
隨老劉走了近一裡路,我們看到數捆毛竹躺在遠處的山溝裡。橫亙在我們和毛竹中間的卻是這樣一段路:一個四五米高的下行土坡,一條十來米寬的小溪,中間放著六七塊供人踩踏的石頭。
老劉很快下了土坡。我們走在又滑又陡的土坡上卻很吃力,只能盡量降低重心。下了坡,溪中用石塊鋪的簡易路又難到我們,石塊雖不小,但表面被水流衝刷得十分光滑,間隔又大。心想,要是背著百來斤毛竹在上面走,該有多難。
等我們小心翼翼走過小溪,老劉正扛起毛竹,臉上滾下豆大汗珠。突然,竹子前端碰著土坡,使他一下失去平衡,『撲』的一聲滑倒在地。隨行的駐村乾部趕忙將他扶起來。
過一會兒,一個瘦小婦女也背著毛竹出現了,她就是老劉的妻子冬菊。她告訴我們,6年前老劉患腦血管病,已有4年沒乾過活了,今天是心疼老婆,非要來背幾趟,『讓女人每天乾這麼粗重的活,老劉說他心裡不安。』
冬菊每趟要背100來斤。『晚上經常睡不著。白天背毛竹,晚上背上就抽筋。』冬菊說。
老劉夫妻一年的收入兩三千元,給老劉看病卻要花去幾千元。『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去醫院。村裡人看病,都是要到很緊急了纔去的。』駐村乾部說。
老劉的兩個兒子在海南打工,月工資兩千來塊。我們問冬菊,兒子是否每年寄錢回家。冬菊說,『城裡開銷大,兒子們賺的那點錢也就夠自己的生活。』
泊公坑的家家戶戶靠砍毛竹、背毛竹換錢度日。早上不到6時,大家都到自己承包的竹山上砍毛竹,然後一起背到集中收購處,背一趟要花上近兩個小時。絕大多數村民,一個上午也只能背兩趟毛竹。
村民劉土榮告訴記者,毛竹能砍的季節只有夏秋兩季,今年每百斤毛竹收購價28元,比去年要好。
57歲的村民劉土榮身體十分健朗,他每次可背4根毛竹,約120斤。像他這樣的壯勞力,一天能背個七八十元,一年能掙4000多元錢,而像劉元宵家這樣,一年有個兩三千元收入已是不易。記者還見到一個80多歲老嫗,每次一根毛竹,也在一趟趟往山下扛。
村民介紹,泊公坑毛竹是村裡兩個村民在收購,再運至東陽或縉雲的竹木加工廠去賣,運出山外每百斤30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