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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見到陳雷時,他的精神狀態看上去並不好,滿臉的疲憊和倦意。陳雷的朋友告訴記者,陳雷被醫生診斷爲“高度失眠症”,現在他每天的睡眠時間不超過四小時。
二十年前,陳雷的生活和普通人沒什麼不同。他聰明能幹,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面,爲人仗義結交不少朋友,熱愛工藝美術事業,從事繪畫、雕刻、燒陶工作,並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可母親的身體狀況一直牽動着他的心。母親患有心臟病、低血壓、胃潰瘍、肺結核等病。爲了方便照顧母親,他連續四次調工作,並利用業餘時間學習中醫,用所學的知識爲母親保健。聽說靈芝破壁孢子粉對母親的病有益,他賣掉了自己鍾愛的畫作,到處打聽奔走,終於花幾萬元錢爲母親買到了這種藥。
1989年,陳雷的父親去世,對母親的精神造成很大的創傷。第四次腦栓塞後,母親右側身體半身不遂,醫生說她活不了多久了。陳雷看到孤獨的母親總是眼中含着淚,沉默發呆,那一刻陳雷心疼極了。他意識到母親老了,是需要有人陪她的時候了,他也從母親的眼中看出了老人對自己的依賴。想到多年來一直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從母親那裏“索取”理解和支持,陳雷毅然選擇留在母親身邊照顧她,爲此犧牲自己的事業也在所不惜。
2001年,陳雷做出了一個選擇:賣掉了河西區居住的樓房,在東麗區四合村買了一座農家院,爲母親提供了一個安靜的養病環境。農村的生活條件還是要比城市裏艱苦許多。陳雷買的是村子裏的老房子,夏天漏雨,冬天寒冷。原本素不相識的村民們聽說陳雷的情況後,都被他孝敬母親的故事感動,鄰居王春生還拿出3萬元幫助陳雷修繕房屋,買煤取暖。這些關心讓陳雷感到很溫暖。
2008年,母親意外摔壞了胯骨,醫生建議保守治療,母親疼得整日整夜地叫喊,陳雷爲了照顧她一個月沒有閤眼。他爲母親端屎端尿、喂吃喂喝,不停地按摩來緩解痛苦。這樣一個月下來,陳雷後背疼得站不起來,躺在牀上難受得直打滾,整個人瘦了20公斤。朋友不忍心看到他受罪,想讓他請個保姆,他說:“只有母子連心啊,旁人誰會有這樣的耐心和精心照顧她呢?”如今兩年過去了,母親只能躺在病牀上“支使”他幹這幹那。他每天喂水餵飯喂藥、換尿布,圍着病牀一刻不得清閒,晚上兩三個小時就會醒一次,甚至經常整夜不得休息。白天除了買菜和買早點外,他連家門都不出。陳雷說:“老人離不開我,如果她半個小時不喊我,就已經很難得了。”
爲了避免母親長褥瘡,他買來氣墊牀和尿不溼,堅持每天爲母親擦幾次身子;怕母親便祕或缺營養,他買來蘋果、胡蘿蔔、梨等水果打成汁喂母親喝。二十多年來,他爲了不給自己留遺憾,悉心照顧母親。在孝道面前,他失去了很多,但他卻得到了良心上的安寧。看着在自己的照顧下今年已經90歲高齡的老母親,陳雷說:“‘孝道’是隻有在母親的有生之年才能做的事,而我的事業、家庭是可以通過再次爭取得來的,所以選擇照顧母親我從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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