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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祥立是聞名遐邇的牙科醫生,又是小有名氣的國畫畫家。
他是殘疾人,但他的追求首先是做人,做一個大寫的人。
作畫,是他業餘生活的最愛。作畫能陶冶情操,更好地做人。他說,人生的價值,是由人自己決定的。
王祥立認為,從醫,不僅為了謀生,更要為病患者祛病療疾奉獻真誠。
自強少年
對人來說,最最重要的東西是尊嚴,哪怕是孩子。
越是有殘疾的孩子,越怕自己的尊嚴受到傷害。
王祥立出生在天津市東麗區一個貧窮的農民家庭。1963年春天,命運之神將不幸降臨在剛剛7歲的王祥立身上——突如其來的胸椎疾病給這個長相俊美的孩子留下了後遺癥:前胸後背嚴重畸形,身軀到了1米50再不往高處生長。畸形的身體讓小伙伴們對王祥立產生歧視,個別大人有意無意的戲耍更讓他那幼小的心靈受到創傷。
面對尊嚴的缺失,王祥立那錚亮的眸子閃出兩道寒光,發出了稚嫩而倔強的心聲——我比你們任何人都不差,你們能做的我也能做,你們不能做的我也要做,還要做得比一般人都好!
於是,在學習上他比周圍的孩子用功,學習成績自然是庸中佼佼。可惜,『停課鬧革命』耽誤了他的學業,讀書無用論的環境讓一代孩子離開課堂走向廣闊天地,打草拾柴禾幫助家裡乾農活,王祥立過早地嘗到了人生的艱辛。
那時,社員家裡都很窮,很多家庭靠養豬緩解困窘的生活,打馬芥菜喂豬就成了孩子們的重要任務。上學時王祥立和同學們比試學習成績,打馬芥菜也要和小伙伴爭個高低。有的孩子打點豬菜就轉悠著玩了,而王祥立挑著架子筐打不滿挑子絕不回家。他帶著棒子面餑餑清早出門,一走就是十裡二十裡地——家門口的馬芥菜早被別人刮擦乾淨了,他就去飛機場,去軍糧城,有時過擺渡到海河南面的大開窪。十四五歲的王祥立挑著一百多斤的馬芥菜滿載而歸,路人村人無不嘆息,這孩子乾活真狠,太要強了!他贏得了尊嚴,卻進一步損害了身體,別說身有殘疾,就是健康孩子也受不了啊!
畫畫是王祥立的業餘最愛。一是天賦,二是興趣,除了幫家裡乾活,其餘時間他就在家裡畫畫,而且家裡有嘛他畫嘛,雞鴨豬狗他都畫,但他最愛畫小貓,他小時候畫的貓就有大人向他『求畫』。直到今天,在繁忙的牙醫生涯中,稍有空閑或夜深人靜之時,他就拿起畫筆,進入藝術天地。他畫的貓在全區頗有名氣,有個作家朋友說他是新一代的『貓王』,文人雅士以珍藏他的貓畫為幸事。
王祥立從小信奉一句話:要想人前顯貴,必須人後受罪——作畫是這樣,行醫也是這樣。
自立青年
在人們的印象中,誰都不覺得王祥立是個殘疾人——他自立的能力比一般正常人還強。
1978年,鑒於王祥立的勤奮好學,村裡保送他上了衛生專科學校,為他終生從醫奠定了基礎。他極其珍惜這次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回村後在紅醫站工作。他首先取得了鄉村醫生證,並通過實踐和進修,又取得了執業醫師資格證。
農村紅醫站的醫生大都是全科醫生,內科外科小兒科各樣患者都要找你。這對於王祥立來說,是鼓勵更是鞭策,需要他進一步學習醫道為社員服務。
然而,那天一早,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捂著腮幫子來到紅醫站,呻吟著說,祥立呀,我的牙疼了半宿,你快給我治治吧——牙疼不算病,疼起來真要命呀!
很多人都有牙病,很多人都認為牙疼不算病。資料顯示,九成以上的人一生中都將受到牙病的侵擾:蛀牙、缺牙、畸形牙,還有牙周炎等,從少兒的齲牙到老人的無牙,從上火牙疼到吃不了酸的喝不了涼的,牙疾患者太多啦,尤其農村,患牙疾的人更多,而附近村裡又沒有牙科大夫。
目睹牙病患者的眾多和痛苦,王祥立有了專攻牙科的想法。
於是,他向村領導建議,設立牙科。村領導很支持,並讓他主持紅醫站的牙科工作。當他開始專攻牙科的時候纔知道,憑他那點醫學知識想當好牙醫,還有好長的路要走。
天下無難事,只要肯登攀。他先到離家較近的東郊醫院牙科學習,再去河東醫院口腔科,再到市兒童醫院保健所和天津市口腔醫院各個科室學習、進修、深造。他拜了好幾位專家為師,專心求教。每天,他騎著自行車,或早早出門,或下班之後登門拜訪深夜歸家,無論陰天下雨颺風攪雪,往返幾十公裡的路程全不在話下。他的虔誠使專家們感動,老師們都盡其所長傳授知識,王祥立得到了真傳。他還自費買了好多牙科書籍,夜半苦讀,結合臨床實踐,醫術有了長足進步。
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奮加上百分之一的靈性,王祥立的醫牙之術聞名遐邇,廣受贊揚。
一位年輕姑娘,從十裡之外慕名而來,捂著腮幫找到王祥立的時候已經說不出話來。祥立細心檢查,發現是牙髓炎,一針下去,開髓去根兒,妙手回春,疼痛立無,姑娘笑著走了。
一位外地農村人,在家鄉幾次拔牙留下了牙根,難以清除,導致根尖炎,只要牙一疼,疼得他就滿臉汗珠無法吃飯。通過親戚他找到了王祥立,王祥立不嫌麻煩,一點一點的給他清除,將近一個小時,累出一身大汗,纔把他殘留的牙根清除乾淨,再給他鑲上假牙,患者高興地說,牙不疼了,還好看了。為表心意,他把繡著『疼患者之疼 顯回春之術』的錦旗送到祥立家裡。
牙疼過的人都有一種感覺,夜間發病比白天更疼。為此,半夜三更敲響王祥立家門的牙疾患者大有人在,即便王祥立忙活一天累得拾不起個來,剛剛入睡或正在夢中,他也馬上起床給患者治療。患者的牙不疼了,滿意地走了,他卻睡不著了,睡不著也不能乾躺著,洗把臉捧書夜讀或者作畫,絕不浪費一點時光。
1992年5月3日的天津日報農村版刊登了王祥立的事跡:『東麗區崔家碼頭36歲的青年王祥立……靠自學鑽研,終於成為名噪四方的牙醫妙手,他在村裡的支持下,辦起了牙科門診,7年診治牙病患者3萬餘人次,治愈率達95%以上,許多人經過他的治療,不僅免除了痛苦,而且得到了美容。』
有人有了點成績就沾沾自喜,固步自封。有人出了名就產生虛榮,為自己的形象而不顧他人的痛苦。
王祥立不!他說牙科是一門科學,科學來不得半點虛假。醫生要為病人負責。
有位病人,頰脂膜上有大塊潰瘍,去了幾個診所都沒引起重視。當他找到王祥立時,王祥立診斷發現,潰瘍底部硬固,頜下淋巴結腫大,這種病不是牙醫能治療的,王祥立也不是『包治百病』的大夫,就讓他去市口腔醫院進一步檢查,檢查結果已經惡變。口腔科大夫說,再晚來兩天,後果不堪設想。幸虧祥立認真,使該病人及時手術,保住了性命。
一位趙姓的牙疾患者,請王祥立給他治療,祥立看了半天,覺得病癥特別復雜,為了對病人負責,雖然紅醫站的牙科已由王祥立承包,但他還是親自帶著老趙去了市口腔醫院,請專家給他治療。事後老趙感激祥立,說,要是我自己來,這麼大的醫院誰知進哪門出哪門呀,我還得多受幾天罪。他要給祥立出診費,祥立不要,他想請祥立吃飯,祥立婉言謝絕。老趙過意不去,說王大夫,現在是市場經濟,不能讓你又賠工夫又搭車錢啊,多半天白玩,都這樣,你一家老小吃嘛?祥立說,只要你的牙病好了,我看著就樂。你甭過意不去,我也沒白跑,我是帶著問題去學習的。專家給你治好了,他怎麼治的我也學會了,再有你這樣的病人,我就能治了——咱倆是相得益彰。
老趙逢人就說,王大夫為人實誠,他為患者不顧自己的面子,領著我去找專家,哪個牙醫說自己有不會治的牙病?這事看似簡單,實際不然。醫院裡的大夫不管病人死活,治不好病還不少要錢的事少嗎?從醫的人都像王祥立這樣,還會出現誤診害人的事嗎?別看王祥立身有殘疾,可他的心靈是完美的。
王祥立是一個說的少做的多的人,而且,說的比做的好。市場經濟,就在好多人向『錢』看的時候,王祥立毅然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成為一名光榮的中共黨員,實現了自己多年的理想——他總是用共產黨員的標准嚴格要求自己,實心實意地為人民服務。
王祥立說:古人扁鵲、華佗、孫思邈,懸壺濟世,為民祛病,被千秋萬代敬仰。我是個普通人,不,是普通人中的殘疾人,但我有我的追求:做人,要做一個大寫的人;從醫,要當一名現時代真正為患者負責的好醫生。
為了提高醫術更好地為患者服務,王祥立覺得在醫學上必須深造,在牙科方面必須精益求精。他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於上世紀八十年代後期,考取了中醫針灸函授大學和臨床口腔專科醫學函授大學,以優異的成績取得了畢業證書。在從醫的路上,王祥立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前進著。
與時俱進
城市不斷擴大,農村逐漸城市化,改革開放不僅大大提高了人民群眾的生活,還潛移默化著人們對生活質量的追求。
人們不僅牙疼了找牙醫,牙齒畸形釉質發黃影響美觀也找牙醫。慕名而來每天幾十人次診治牙病的超負荷,讓分身乏術的王祥立有了想法——要滿足患者的需求,方便更多的牙疾患者祛病美容,得把診所遷到區中心地帶,這樣纔可以把事業做大——王祥立已經把牙醫謀生昇華為神聖事業,他要用自己的努力回報社會,回報鄉親。於是,憑他的人格魅力和超前魄力,找親戚朋友借了幾十萬元,買下東麗區商業街利津路一套450平方米的三層樓房——八年前的房價還不像如今這樣昂貴。就這樣,在各級領導和朋友們的幫助下,東麗區祥立口腔門診部在東麗區最繁華的街道開診了。
為了提高治療水平,王祥立的門診部逐步發展逐步引進國內外先進的高科技檢查和治療設備。目前門診內有9部口腔綜合治療臺,分別是芬蘭的F1系列及復興48系列,還有法國SATELEX的X-RAY數字影像系統,SATELEX和D5的超聲波潔牙機,DENSPJY的跟管測量設備以及德國DMG和瑞士康特為主的全套操作器械。而且引進了RUNYES醫療消毒設備,診室空氣利用協同消毒法保障空氣質量達標。並對所有非一次性使用器械嚴格消毒、滅菌。另外還購進美國中央水處理系統,保證患者的醫療用水安全衛生。祥立診所完全按照《醫療機構口腔診療器械消毒技術操作規范》的相關要求進行操作。
要提高診治水平,不僅要有先進的醫療設備,更重要的是有人纔。王祥立用真誠和靈活招賢納士,目前門診擁有注冊醫師6名,辦理注冊中醫師2名,醫生助手2名,專科護士2名。同時,還聘請了市內多位醫師專家定期或不定期前來指導、教學。這個診所,與時俱進,具有了一支較強的醫療團隊。
目前,民營醫院已經成為公立醫院的有益補充,民營醫院要贏得患者的認可,首先要嚴格依法執業,強化誠信意識。王祥立經營的『祥立口腔門診部』就得到了廣大牙疾患者的認可。王祥立對某些民營醫院不擇手段不顧患者死活一個勁要錢的作法十分不滿,他說,救死扶傷,為病患者解除痛苦是醫生的天職,哪能把眼只盯在錢上!
難怪好多牙病患者走出祥立診所時都說,我們需要王祥立這樣的醫生!
回報社會
王祥立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說:人家幫我,我永志不忘;我幫人家,不能記在心上。是村裡的鄉親們使我走上了行醫之路,是各級領導幫助我的診所不斷發展擴大——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王祥立的診所不斷正規、優化。如斯之變,但回報社會的濃濃鄉情始終不變。
本村的小崔,好長時間閉不上嘴,深夜來找王祥立,祥立發現是下頜巴關節脫臼,和他說著話突然一捏一推就給他治好了。小崔愕然:你還會『拿下巴』?多少錢?祥立說,不要錢。你來我診所看病,是看得起我,這麼點小病還要錢,我還有點老鄉味嗎?
確實是這樣,鄉親們來這個診所拔牙、鑲牙、治牙疾,他基本上只收成本費或是少收費,但他又從不告訴患者,他的回報落實在行動上,默默地,從不張揚。他說,我實心實意為患者服務,患者對我認可我就滿足了。
祥立口腔門診部在實際工作中,常常有病人因為牙疼得要命,匆匆就診忘了帶錢,祥立診所任何一位醫生都會先看病解除痛苦,然後再考慮收費問題。難怪病人們說,這兒纔是治病救人的醫院。
夜間出診,病人都是年歲大的或行動不便的人,對這些人,王祥立表現出特有的愛心:一是立馬出診,二是不收出診費,三是對貧困家庭,乾脆是義診。夜間出診,說著簡單,實際不然,僅器械的攜帶和器皿的消毒就很麻煩。為此,他購置了一套簡便易攜的器械,專為出診而用。
拔牙、鑲牙是王祥立的特長。有的病人患牙髓炎,牙疼得厲害卻不能定位,常常是這個牙病卻疼在另一個牙上,甚至上牙疼表現在下牙。有的牙醫拔錯好牙的事時有發生——要不,相聲演員也不會把江湖牙醫錯拔好牙當笑話來諷刺。王祥立做事認真,看病更認真,錯拔好牙的笑話絕不會發生在王祥立身上。
對於戴著手銬被公安人員押著來診所看病的犯人,王祥立毫不歧視,甚至更加認真。他認為這是公安部門對他這個診所的信任。為了配合公安部門對犯人的改造教育,他總是親自或是讓診所裡最好的醫生給他們看病,以便體現社會主義的人道主義,讓犯人感受社會對他們的關愛。
這幾年,我國的天災不斷發生,每當賑災,王祥立不僅回到村裡捐款,還積極參加有關部門組織的書畫義賣活動——他總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回報社會。
祥立口腔門診部的聲譽越來越好,來此醫治牙病的人每天不下百人,不少患者,尤其遠道而來的牙疾病人都說,要是我們那兒也有王祥立這樣的牙醫,我們就不會跑這麼遠的路了。朋友們也對祥立說,為了滿足群眾多元化醫療需求,現在國家鼓勵社會力量發展醫療事業,你可以請有關部門幫助,在全區多設幾個牙醫門診,為更多的牙疾患者服務。
王祥立是個智慧的人。他讓他的兩個兒子都正式學醫,一個在天津醫大口腔專科學習,一個在天津醫學高等專科學校上學,將來好為人民群眾服務。
但願王祥立的牙醫事業如日中天。但願民營醫院別光看錢,要像王祥立那樣,把醫生的職業奉為救死扶傷的神聖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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