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英傑意外見墨斗 大白面風流丟手槍 張繼洋告訴大白面,這事怨不得門衛,一燈油剩沒剩無從考察,油裡加水更是油水難辨。 『支那人,鬼頭鬼腦的!』大白面狠狠地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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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英傑意外見墨斗
大白面風流丟手槍
張繼洋告訴大白面,這事怨不得門衛,一燈油剩沒剩無從考察,油裡加水更是油水難辨。
『支那人,鬼頭鬼腦的!』大白面狠狠地罵著,全然不顧把張繼洋罵在其間了。
這時,一個嬌艷的日本女人從窗前緩緩經過,大白面久久地凝視著那個倩影,神不守捨。
『高田君。』張繼洋討好地輕聲喚著大白面,他已經生出一個主意,『高田君,最近塘沽二府街剛來了一個花姑娘,皮膚細得像羊脂,人水靈得像水蜜桃,不去嘗嘗鮮?』張繼洋連說帶比畫,大白面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了淫相。
月亮地兒裡,黎英傑出了家門,走了幾步就覺得身後有個影子在跟著他。於是,他故意加快了腳步。不想,身後那人竟小跑著追了上來。
『大哥!』那人邊走邊解著手裡的包袱皮兒,『我手裡有件東西,不看看嗎?』
『不看!』黎英傑並未放慢腳步,他知道,像這種偷偷摸摸的人,不會乾什麼好事。
『大哥,你就不想看看你家祖傳的金墨斗?』
『嘛?金墨斗!』黎英傑停住腳步,狐疑地看著身後的那個人,不知這家伙說的什麼意思。
那人賊眉鼠眼,眼睛爍爍地放著光,他托舉著金墨斗,放到黎英傑的眼前說:『這東西已經轉了好幾道手,我這人仁義,聽說這東西原是你家的,好歹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如果落到別人手裡,也太可惜了。怎麼樣?想要的話,拿金票三千塊來贖!』說罷,那人撒腿就向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等等!』黎英傑大步追上那人,『你這人真是胡唚,我家金墨斗早已給我爺爺陪了葬,怎麼會在你手上?你這不是蒙人嗎?』
『嘁,不懂了吧?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爺的棺材早就被人撬開過,興許撬開過還不止一回呢!你想啊,這麼貴重的東西埋在燈樓子裡,誰能不惦記著?』
黎英傑的腦子立時亂了,月光下的金墨斗雖然不十分真切,但憑他兒時的記憶,以及爺爺入殮時的情形,他家的金墨斗也大致是那麼個大小、那麼個形狀。『那,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大哥,你難道不認識你家寶物?回家去問問你奶奶,金墨斗長的嘛樣兒,你就知道我手裡的東西是不是真的了。』那人說著,一味地朝前走著。
黎英傑說:『那,我上哪兒找你去?』
『我會找你的!』那人說著,消失在月黑地裡。
黎英傑幾乎整整一夜都沒睡,他反反復復地想著那個奇怪的陌生人以及他手裡的金墨斗。他曾經影影綽綽地聽人說起,他爺爺的墳被人刨開過,很可能就是為了那個金墨斗。後來他也到燈樓子去證實過,當時覺得爺爺的墳頭像是被雨水澆塌了,不似原來的堅固渾圓了,便用鐵鍬重新培上了土。他不願意相信那些傳言,那樣的話,對死去的爺爺是個莫大的傷害,對活著的奶奶也是個莫大的打擊。但那個陌生人的話和手裡的東西又讓他放不下,整夜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圍坐在一起吃早點時,黎英傑裝作無意中想起什麼似的問張氏,『奶奶,咱家金墨斗上有嘛記號嗎?』
張氏先是一愣:『你怎麼想起了金墨斗?』
黎英傑不好隱瞞了,說起了昨天夜裡的事情。
張氏聽了,不假思索地說:『有哇,你太爺的爺爺在金墨斗的底座上,刻了一個黎家榫的記號,這記號只有咱黎家人認得。』黎英傑極其興奮地向奶奶追問道:『您能把那記號的樣式畫給我看看嗎?』
張氏笑了:『我一個婦道人家,這手只會捏針,不會握筆,你不是成心難為奶奶嗎?』
黎英傑窮追不捨:『奶奶,您能好好想想嗎?』
突然,張氏打了一個激靈,說:『咳!那記號在每一本《黎氏榫譜》的頭一頁都畫著呢,你看看不就得了?』
『我的好奶奶!』黎英傑驚喜萬分,急忙撂下碗筷,快步進了套屋。
黎英傑一進廠,大白面就朝他走來。看樣子像是專門候在那裡等他的。可走到了跟前,他卻遲疑了一下又走開了。
『怪了!』黎英傑望著大白面的背影,『這是怎麼了?』黎英傑這樣想著,見走出幾步遠的大白面,用手一再地去按腰間的空槍套。黎英傑判斷:大白面的槍丟了。軍人丟了槍,非同小可,難怪大白面六神無主的樣子。
『黎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武強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黎英傑的身後,武強看著大白面的後影講了他昨晚碰見的事情:『昨晚下夜班,我提著馬燈剛出廠,看見兩個黑影跌跌撞撞地從迎面走來,到了近前,我提燈一照,原來是大白面和張繼洋,兩個人從頭濕到了腳,就像剛從河裡上來似的,別提多狼狽了。』武強問黎英傑:『您說,他倆乾嘛去了?弄成那個樣子?』
『這兩個人在一塊,還能乾出好事來?』黎英傑說話間,船塢的第二次汽笛響了,兩個人迅速向號牌房走去。黎英傑拿著木牌剛走出號牌房又碰上了大白面。這一次,大白面不由分說拉著黎英傑就走。
大白面將黎英傑拽進玻璃廳他的辦公室——現在大白面是少佐軍銜,有了獨自的辦公處所。大白面讓黎英傑坐在靠辦公桌的沙發上,泡了一碗櫻花茶,又擺上了幾樣日式糕點,接著,又是讓茶又是讓吃,與平日專橫跋扈的大白面判若兩人。
『少佐,今天這麼好客,是不是遇上難事了?』黎英傑端起了茶,兩眼向上翻看著大白面。
大白面也不掩飾,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來兩打金票,往黎英傑面前一放:『給我做把手槍!』
黎英傑瞄了一眼兩打金票,估計一打一千塊。便也直截了當地說:『再加上一打,如何?』黎英傑的腦海裡,映出了昨夜那個陌生人和他手上的祖傳家寶——金墨斗。
大白面先是一愣,隨即不很情願地又拿出一打,說:『黎桑,還是你們老祖宗說的好,錢多不咬手呀!』
黎英傑哈哈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