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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慶市公安局端州區分局便衣警察大隊的乾警果斷出擊,在街頭抓獲4名剛剛進行入室盜竊的犯罪嫌疑人。 |
民警梁煜清在一次飛車追捕時被貨車撞飛,送往醫院。這是他第一次觀看當時拍攝的視頻。 |
便衣民警研討由他們拍攝的嫌疑人正在進行扒竊作案的視頻。 |
便衣民警黃健和同是警察的妻子在家中。 |
在肇慶市國家水上運動訓練基地,參加亞運會比賽的韓國賽艇隊隊員正在准備訓練。兩名便衣民警巡視。 |
便衣民警在鬧市區跟蹤准備作案的扒竊嫌疑人。 |
經過化裝的便衣民警准備出發,執行任務 |
執行任務的便衣民警。 |
廣東肇慶這支由年輕人組成的便衣警察大隊,危難時刻總是大顯身手。廣州亞運會召開前夕,為築牢亞運外圍安全屏障,當地警方正全力開展『創平安、迎亞運』專項行動,淨化社會治安環境、震懾違法犯罪分子。
10月20日下午,廣東省肇慶市內的一處老式街區一片寂靜。小巷裡少有行人,街口幾個『摩托搭客佬』正心不在焉地等著活兒。便衣警察大隊的副隊長岑祖傑駕駛著一輛三排座的面包車緩緩地行駛著,穿過兩條街,面包車突然在極窄的巷子裡迅猛卻又靈活地調頭,向大路駛去。岑祖傑略微側下頭,通過對講機和同事交流情況,並讓另一輛車駛進剛纔的街巷,替換自己。在那裡,幾個被跟蹤已久的盜竊嫌疑人剛剛做了案,他們只要一進入伏擊位置,潛伏在周圍的十幾位便衣警察便會一起衝上去,把他們一網打盡。
20多分鍾後,剛從巷子裡走出來的4名犯罪嫌疑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守候的便衣警察撲倒在地。他們隨身攜帶的包中也被翻出手套、螺絲刀、撬棍等入室盜竊用的工具及盜竊的贓物。周圍的群眾趕來圍觀時,乾警們將嫌疑人頭部蒙住,迅速帶離現場。
這些警察都是廣東省肇慶市公安局端州區分局便衣警察大隊的乾警。廣州亞運會召開前夕,為做好亞運會環粵環穗『護城河』工作,築牢亞運外圍安全屏障,肇慶警方一直在全力以赴開展『創平安、迎亞運』專項行動,淨化社會治安環境,震懾違法犯罪分子,確保當地的平安和諧。而這支主要由年輕人組成的便衣警察大隊,正是其中發揮著特殊作用的一支精銳力量。
這是該市第一支便衣警察大隊,成立於2008年3月。近年來,以『兩搶一盜』(搶劫、搶奪和盜竊)為主的多發性侵財犯罪案件在我國呈迅猛增長之勢,已經成為危害社會治安的突出問題。便衣警察大隊因此應運而生。兩年來,端州城區街面違法犯罪活動明顯減少,『兩搶一盜』案件持續下降。而隨著廣州亞運會的日益臨近,他們近期的工作重心無疑就是亞運安保工作。大隊長陳春生介紹,除了日常重點監控的旅游景點、繁華路段外,便衣大隊還會重點關照在肇慶市國家水上運動訓練基地訓練的中外運動員。10月29日,亞運火炬傳遞在肇慶進行,他們配合其他警種對傳遞起點、終點及沿途重要場所、部位實施重點監控。肇慶的亞運火炬傳遞安保工作也得到亞組委官員的高度評價。
便衣工作屬於刑警工作的范疇,但又有很大的區別。這些身著便服、潛伏於街頭巷尾的民警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他們也許就是在身邊悠閑地看報紙的市民,也許是打著電話匆匆而過的行人,亦或是路邊擺攤的小販……其實,他們正在秘密進行偵查,暗中對犯罪嫌疑人觀察、跟蹤、監控,並擇機抓捕。他們穿梭在茫茫人海,可以更加接近不法分子。在打擊街面犯罪上,便衣警察更是威力強大。
工作隱蔽,是便衣與其他警種最明顯的區別。為了摸索出更加隱蔽的跟蹤方法,能更有效『迷惑』犯罪嫌疑人,他們經常利用休息時間觀察各式各樣的路人,並模仿他們的神情和動作。為了更好地裝扮『搭客佬』,他們專門穿上舊衣、舊鞋到街邊向真正的『搭客佬』取經。經過長時間練習後,這些警察差不多是半個『演員』了,能經常和犯罪分子面對面接觸而應付自如,不被發覺。在民警黃健眼裡,大街上哪些人有問題,他一眼看去,基本上就能判斷出個大概。但他現在一般是不會正眼瞧人的,因為好多罪犯的反偵查能力也很強,他們之間要是互相直視,人家也能從他過於銳利的目光中察覺到不尋常之處,從而加強防備,甚至溜之大吉。
便衣警察大隊副大隊長岑祖傑介紹,便衣警察工作性質決定了隊員們需要具有一些特殊的品質和素質,比如團隊配合意識,快速應變能力,經常幾天幾夜不著家的奉獻精神等。便衣警察要格外有耐心,除了要長時間跟蹤偵查外,隊員還要沈住氣暗中拍攝,用於收集證據。尤其在打擊盜車團伙犯罪時,『便衣+視頻』的模式頗為有效。隊裡也有專人負責收集城區犯罪分子作案視頻,適時進行研判分析,據此及時調整工作部署。
『在工作中,隊員會盡量保護嫌疑人。』岑祖傑說,隊員追捕時不能隨便開槍,尤其飛車交戰時,開槍很可能會帶來嚴重後果;動手的時候爭取一招制敵,盡量不做其它多餘動作;在飛車追捕中,特別強調行動的時機和地形,為了最大限度保護嫌疑人不受傷,他們一般選擇把嫌疑人擠到溝塘、草地和土地上,避免在硬地上動手。
便衣警察的業餘時間主要用在打球、游泳這些能增強體能的活動上。他們還經常進行開車、搜查等專業訓練。另外,熟悉城區的大街小巷,辨識路途,是所有隊員的一項必修課,尤其是在鬧市區和重點的城中村附近。
去年,乾警黃健赴香港參加了3個月的CID(刑事偵緝隊)警察培訓課程,感觸頗多。香港警方技術手段先進,設施現代化程度高。更重要的是,他們體制完善,分工精細。在執行便衣任務時,香港警方派不同的警員分別來完成跟蹤、拍攝取證、抓捕等工作。這樣可以避免警察暴露,對跟蹤、取證的便衣警員也是一種保護。『而我們由於人手緊張等原因,經常一人同時進行幾項工作,而且也沒有固定的專業分工。』黃健說,與香港警察最大的差距是,內地警察的專業訓練不夠。曾經做過警察教官的他表示,他們會努力向人家學習。
在當地,兩輪摩托車是人們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不少案犯也是騎摩托來進行犯罪活動。因此,駕駛摩托車巡視、偵查甚至抓捕犯罪嫌疑人,也就成為便衣警察們最基本、最常用的工作技能了。他們經常需要騎著摩托巡視跟蹤幾個小時,不少人都患有頸椎、腰椎方面的毛病。而面對案犯飛車搶奪,或者駕車逃跑等情況,便衣們飛車抓捕的場面則是驚心動魄,讓人提心吊膽。
一次在市區裡追捕飛車搶奪的嫌疑人時,民警和對方車輛的時速都達到了100公裡。在一處急彎趁對方減速時,民警不顧兩名嫌疑人的拳打腳踢,毅然駕車撞停對方,果斷進行抓捕,在隊友協助下將兩人抓獲。在給搶匪上手銬時,對方說:『警察同志,你不用給我上手銬,我是徹底地服了,我不會跑的,我本來當自己是爛命一條了,沒想到你比我更加不要命!』
2009年11月13日下午,乾警在肇慶大道對兩名盜竊摩托車的犯罪嫌疑人進行伏擊抓捕。面對追捕,兩名嫌疑人駕駛偷來的摩托車不但不停車,反而加速逆行。在夾逼嫌疑人的摩托車時,由於車速太快,民警梁煜清駕駛的摩托車不幸與迎面而來的一輛小型貨車發生碰撞,他連續翻滾著被甩出20米後倒地。頓時,一部大馬力摩托車全散了架,車輪和前叉變型,車頭的零件也飛散出去。梁煜清當場血流滿面,一動不動。
當同事趕到現場,梁煜清仰躺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他卻用手示意向同事要來紙筆,顫抖地寫下『有事的話捐器官』七個字。見到此情此景,大隊長陳春生和隊友們都禁不住淚流滿面。萬幸的是,經及時搶救和全面檢查,梁煜清並未傷及要害部位。但他脣部也受了重傷,並被撞斷三顆門牙。如今,梁煜清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那兩個嫌疑人在瘋狂逃竄將近10公裡後,纔被民警駕車『逼』到路基下的草叢中抓獲。
得知梁煜清的事跡後,不少肇慶市民深受感動。僅在肇慶網上社區,就有200多條相關留言和評論。
『向便衣致敬!!!』
『好人早日康復!』
『希望好人有好報!』
『致敬!感動中!要樹為英雄,模范!!』
……
網民把這樣的話語密密麻麻地獻給了梁煜清。熱心的網友還互相打探著醫院、病房號,前去探望。一位網友這樣留言:『講真的,這個便衣大隊,是警隊中最危險的一個工種了!每次都要開著摩托車追小偷,太危險了!如果是開小車還好一點,但是他們是開摩托車啊!皮包鐵!強烈要求為他們增加特殊補貼費!』
不過,一位當地網友也講出了這樣的真心話:『聽講那名便衣阿SIR還沒有女朋友!!!講句真心話,如果我系女人,我都吾會嫁俾便衣,費事日日擔驚受怕,甘樣講吾知會吾會被人罵呢??』
實際上,因為工作的危險性和特殊性,好多便衣警察都得不到家人、朋友的理解。迫於壓力,他們不少人也向家人或女朋友隱瞞著他們真實的工作狀況。
黃健當便衣以來,曾數百次與歹徒面對面交鋒,身上受傷流血的傷疤舊了又新,新了又舊。但他每次受傷未痊愈就又回到戰斗崗位上,被隊友戲稱是一只『鐵黃牛』。但在老家的母親卻對此一無所知,也並不知曉他具體從事的工作,一直以為他是在公安局機關裡坐辦公室的。日常生活中,很多朋友也不相信面目清秀的黃健是便衣。有人見他從來不穿警服,還不愛張揚,就常問他是不是犯了啥錯誤,被開除了。然而,黃健工作中每一次危險的行動都瞞不過他的愛人。他是不穿警服的警察,愛人小孔是穿警服的警察。小孔是分局巡警調度中心的警員,工作使她能夠通過視頻和對講機裡的信息隨時掌握丈夫的動向。每當丈夫出警,那種復雜的牽掛和特殊的揪心就會從她心底襲來。
可黃健畢竟是幸福的。妻子是同行,也就給了他更多的理解和支持。小孔說,作為妻子,她確實希望丈夫不從事這樣危險的工作;但作為同事,她理解:他們的便衣工作就是如此。回到家中,他們幾乎不討論工作。偶爾有空,兩人也不願意一起逛街。他開車快,妻子坐著害怕。更重要的是,逛著逛著街,黃健常常會突然消失,不是直接盯上了嫌疑人,就是遇到了緊急任務。黃健也不希望妻子拋頭露面地在自己身邊,萬一暴露了,妻子會不安全。
便衣大隊長陳春生的妻子也是警察。他陪家人的時間少,為此常常感到歉疚。一個周末,他難得帶女兒外出玩耍。回到家中,10歲的女兒興奮地跟家裡人說:『爸爸今天帶我追車了,好刺激!』在遭到家人的責怪後,他纔自責地解釋說:『剛好碰到有情況,我是隊長,第一個衝上去的當然是我,忘了車上還有女兒……』。為了全面實時掌握違法犯罪動向,陳春生佩帶4臺對講機,24小時不離身。這使他幾乎隨時處於工作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