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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發展觀念的變化。從2000年開始,我們第一次承認文化產業是國家發展的一個重大戰略性措施及方向,文化產業這個概念第一次出現在我國最重要的政策文件中。十年以來,我們在觀念上發生了重大變化,文化產業已經被認為是推動整個國民經濟發展的一個重要的、關鍵的領域。中國現在幾乎是世界上從政府到民間談論文化產業熱度最高的一個國家。
二是發展環境的變化。當我們講發展環境變化的時候,主要是指體制和政策性環境。十年以來,我們經歷了文化管理體制和政策的重大轉折,特別是從2003年以來正式啟動了文化體制改革試點工作,2005年以後把改革推向全國。文化體制在這十年中發生了重大變化,中國的文化產業現在已經處在一個相對比較開放的市場環境中,在一個和整個市場經濟體制相適應的環境裡運行,經歷了從市場封閉到市場開放。
三是發展動力的變化。由於體制和政策環境發生了重大變化,中國文化產業和整個文化建設的發展動力已經開始從國家主導、以政策性推動走向市場內生性動力居於主導。這種動力變化還體現在一系列統計數據上,據文化部相關數據顯示,中國文化產業多年來一直保持較高的發展速度,特別是金融危機以來,文化產業更是一枝獨秀,表現出逆市增長的強大態勢。
下一個十年,中國文化產業高速增長的五個機會
2009年是中國文化產業發展中的一個重要年份,國務院發布了《文化產業振興規劃》,這是我國出臺的第一個文化產業振興規劃,而且是由國務院這樣一個主管經濟工作的綜合部門首次提出的。《規劃》的提出是中國文化產業從前一個十年走向下一個十年的重要標志。
2010年是中國文化產業發展非常重要的一年——今年是『十一五』的最後一年,明年開始『十二五』。這只是從國家計劃或政策層面上來講,實際上就經濟本身的發展而言,中國這幾年的經濟環境也發生了重大變化。
宏觀經濟的轉變給文化產業發展提供了一個更好的發展環境和重大的發展機會。當我們講文化產業要成為支柱產業的時候,可以算這樣一筆賬:中國文化產業目前佔整個GDP的比重為2.5%左右,如果按照國民經濟支柱產業最低的要求,要達到GDP的5%纔能成為戰略性產業。那麼,如果到2015年達到5%,意味著現在每年必須增長20%左右。要達到這個目標,首要問題在於有沒有足夠的市場空間,市場對文化產業有沒有需求。我們通過分析認為,中國的文化市場存在著巨大的發展潛力,文化產業存在高速增長的可行空間,可以從以下五個方面得到證明:
第一,文化產業作為消費者服務業的發展空間。
前幾年中國經濟中的一大問題是消費不活躍,經濟發展過於依賴投資,過於依賴出口。今後五到十年,隨著經濟結構的調整,消費會越來越受到政府的鼓勵,整個經濟結構發生轉變,消費釋放必然會帶來文化需求的大大增加。根據我們的研究,和目前國際上處在相同發展水平的國家相比較,我國的文化消費水平要低1/5到1/4左右,因此,我們的文化消費還有巨大的增長空間。
第二,文化產業也是生產者服務業。
文化產業除了向消費者提供最終產品之外,也向其他行業和生產部門提供投資品。金融危機推動了中國經濟結構轉型,中國制造業得以提昇,逐步向高技術和高文化附加值的『中國創造』型制造業轉變。在這個轉型和提昇過程中,文化產業將在傳統制造業裡獲得重大的發展機會。
第三,文化產業作為數字內容產業的發展機會。
前一個五年到十年中,中國數字化信息技術發展速度非常快。2008年起,第三代通訊技術(3G)的發展開始帶動『三網合一』,這將給中國信息產業部門帶來上萬億元的投資。我們認為,信息技術消費品的消費最終是要由內容來帶動的,上萬億元新型信息技術投資拉動的是數千億元的數字內容產業的發展。
第四,文化產業作為城市化產業的發展機會。
下一個五到十年是中國城市化速度進一步加快的發展階段,我們面臨著新一輪城市化的發展。這一輪城市化發展中,最重要的一個動力是高速鐵路建設,全國正在建設的高速鐵路網將改變一大批二三線城市的區位性質,推動這些城市進入新一輪的城市建設高峰期。這一輪城市建設顯然是以文化為主導的,所有這些城市都在推動城市新區建設,都在大大擴充原有的城市規模,而所有的城市新區規劃中最主要的一個因素就是文化,往往是先建一個新區,形成一大批文化設施,然後用文化設施建設帶動相關的城市基礎設施建設。
第五,文化產業作為一個全球化產業的發展機會。
我們認為,金融危機推動了中國文化產業進一步融入國際文化產業的大市場和大體系,有多個層面都在發生重大變化。中國前十年的版權貿易逆差已經從10:1降到3.3:1,即進口3個版權,出口1個。正如聯合國貿發會議的報告所顯示,除了版權之外,我們那些包含文化內容的有形產品、創意產業的出口,已經在全球獲得了最大出口國的地位,這方面仍然有很大的發展空間。此外,中國文化產業也正在走出國門,參與國際文化產業的兼並重組,獲得了國際文化產業的一些優質資源,形成中國文化產業國內和國外相互關聯的體系。
基於以上五點分析,我們認為中國文化產業在下一個五年或更長一些的十年時間裡會進入一個新的高速增長發展階段。不過,這個增長並不是自動出現、自發實現的,中國文化產業實際上還面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下一步發展要轉變發展方式,要以結構調整為主線去推動整個文化產業的發展,而不能夠繼續延續前一個十年的傳統陳舊的做法。
也就是說,在改革過程中推進的中國文化產業,前一個十年的發展更多依賴政府的推動,包括政府財政的投入;下一個十年應更多依賴市場本身的內生動力,更好地滿足各種消費市場的需求。因此,下一個十年要實現『五個調整』:調整產品結構;調整企業的組織結構;調整所有制結構;調整技術結構;調整區域布局結構。
(張曉明中國國際文化產業論壇執行主席、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化研究中心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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