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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 甘某被警方抓獲時,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和同伙覃某『精心』策劃兩個月,並於11月16日實施的這起綁架,3天即被警方破案並解救了『肉票』。然而在11月23日,警方押著他在賓陽縣城內指認關『肉票』的現場時,甘某再三請求媒體在他的照片上打馬賽克,並不公布他的真實情況。因為他擔心家裡人知道他這樣了,受不了。
同樣心情復雜的還有覃某。覃某早年就因綁架被判刑4年,與19日他剛被抓住時的無所謂相比,23日他後悔『做錯了』,還把一個遠方侄子拉了下水。
用警方的說法,這3個人制造了『上林縣史無前例要價800萬元的巨額綁架案』。
『警察』求助綁走人質
19日,當阿義(化名)被警方從賓陽縣城建設社區404號出租房解救出來時,他要過一個民警喝了小半瓶的礦泉水,一口氣全部喝下。民警又給他一瓶營養快線,他又一口氣喝完。在阿義被拘禁的3天裡,24小時有人看著他。他想向綁匪討一口水喝,都會挨揍。
『我從來沒想過會遭綁架。』阿義回憶起這段不堪的遭遇。16日下午,醫師阿義在上林縣白圩鎮自家開的診所幫人看病時,一個身穿警察制服的男子走了進來。該男子掏出『警官證』,在阿義面前晃了晃,說:『我是派出所的,有人在我們車上發病,你過去幫我們看看。』阿義把診所的病人安頓好,拿著聽筒等診具跟著這個男子走出去10多米,上了一輛銀色五菱面包車。他哪裡想到,一上車,車上的3個人將他摁住,捂住嘴巴、眼睛甚至耳朵,隨即用繩子將他捆綁。面包車開走了。
當晚9時許,阿義的哥哥、在上林縣城開超市的阿輝(化名)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裡的人用普通話說,人(指阿義)在他們手裡,他們做的項目缺800萬元,必須在18日指定地點給錢,如果不給,或者報警,就等著收屍。阿輝提出要和阿義通話,對方將電話伸到阿義面前,阿義剛喊兩聲『他們想要錢』,對方就把電話拿開了。
阿輝還在電話裡問阿義受傷了沒有,綁匪即用手上的煙頭燙向阿義的脖子,阿義疼得喊叫了一聲,隨即電話掛斷了。不久,綁匪又打來電話,阿輝稱沒有800萬元那麼多贖金,對方稱『300萬元,不得再少』。
說話口音露出破綻
阿義的家人商量了一番,於當晚向上林縣警方報警。
上林縣公安局及時向上林縣委、縣政府和南寧市公安局報告了案情。各級領導指示在確保人質安全的情況下,盡快偵破此案。南寧市公安局派出刑偵支隊等相關警種趕到上林指導破案。縣政府及時撥出專項經費,確保案件偵破順利進行。
警方走訪發現,阿義的家庭經濟在當地比較寬裕,阿義沒有欠他人款項或與他人結怨。走訪和對可疑人員的排查亦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專案組一直無法打開案件的突破口。
之後,警方發現了一個情況:據阿義的家人說,綁匪說的普通話,似乎帶有賓陽那邊的口音。另外,警方還調查了案發後上林通往外界的各條道路行車情況,發現一輛五菱面包車非常可疑。但是調看上林通往賓陽的二級公路上收費站的監控錄像,並未發現這輛車的蹤跡。不過,警方並未放棄對賓陽一帶的偵查。
17日,專案組發現賓陽人甘某有重大作案嫌疑。同時還掌握,此人在賓陽縣城建設社區的出租房頻繁出沒。警方推測,那裡可能是拘禁人質的地方。
19日白天,綁匪再次打來電話,問錢搞到沒有。阿義的家人說正在籌錢。最後雙方『約定』在19日下午擇地交易。
喇叭聲引出房內綁匪
19日,專案組加強對甘某實施布控,一組在賓陽武陵鎮他的住地布控,一組對其行蹤跟蹤監控。下午5時許,專案組發現甘某在賓陽縣城建設小區一棟三層404號出租房附近駕駛面包車來回走動,認定出租房很可能是綁匪控制人質之處。專案組在出租樓四周將警力秘密布置,把守各重要路口,實施抓捕任務。
當日下午,甘某等人在房間裡聽到樓下有人敲門,雖然敲門者只是來收房租的房東,但已讓甘某等人成了驚弓之鳥。他們正准備轉移人質。6時許,甘某似乎發現出租房周圍有異常,他迅速發動面包車要離開。專案組及時將他抓捕。但甘某死不承認自己涉嫌綁架的行為。此時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出租房內的其他綁匪會覺察。
為確保人質安全,民警開著甘某的面包車到出租房樓底,打了幾聲喇叭,暗示同伙出來接應交易。果然不出所料,一分鍾後,房內有人把門打開,埋伏在車裡的民警迅速打開車門衝進房裡,一組將出來開門的一名男子控制,一組在出租房的二樓將另一名男子抓獲,安全解救出阿義。
經過突審,3名嫌疑人覃某、甘某、楊某均系賓陽縣人。在鐵的證據面前,3人對實施綁架案供認不諱。
三個綁匪心態復雜
剛被警方抓獲時,甘某面對民警審訊的每一個問題,都要盤算好久纔回答。
甘某說,他曾去過上林阿義的診所一帶,多次看見診所很多人來問診,認為阿義的家境肯定不會差。兩個月前,他和結識的覃某一起策劃綁架,並提前一個月在賓陽租了出租房。買來警服和假證件冒充警察誘騙阿義出門的就是他本人。甘某和妻子在南寧開過煙店,後來做不下去,也開過出租車,但做得不長,眼下正是他潦倒之時。
而覃某則是最早提出綁架的人,他在1997年就曾在賓陽本地綁架某人,索要別人拖欠自己的8000元,後來被判4年有期徒刑。警方介紹,覃某在被抓後,一度覺得已經坐過牢了,再次被抓無所謂。
23日,3人分別戴著頭套,由民警押著前往現場指認。記者站在押送他們的警車外,分別對3名嫌疑人進行了簡短的采訪。
記者問甘某:你是不是手頭很緊,纔想到鋌而走險?
甘某:也不算是,反正做也做了,人也被抓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記者:你家裡人知道你現在被抓了嗎?
甘某:他們不知道。所以你們一定要對我的圖像打馬賽克,我不想讓他們知道。
相比30多歲的甘某,『90後』楊某倒顯得很『休閑』,他戴著手銬,在警車裡翹起二郎腿,還說起了玩笑話。他說自己原本在父親的洗車店裡幫工,後來聽甘某、覃某說可以掙大錢,就加入了。比起甘某,他顯得比較『大度』,他說他家人已經知道他犯事被抓了。
記者又問40歲出頭的覃某:你曾經就因為綁架被判刑,現在又再次栽跟頭,作何感想?
覃某:反正是做錯了,唉……(說話間,撇頭抹了一下眼淚)
審訊他們的上林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告訴記者:『他們3人在自己的口供裡承認,「不管那300萬到不到手,都要把人質做掉」。』
23日下午,阿義回到自己的診所,重新開始為人看病。街坊鄰居說,阿義是個好醫生,出這種事,他們也沒有想到。廣西新聞網記者 段欽中 通訊員覃鵬展 易廣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