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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整體拆遷獲得巨額補償,912名拿了錢卻『失了業』的城市新居民如何面對全新的生活———
5月中旬至8月下旬,為配合今年哈爾濱科技創新城科技產業園起步區的開工建設,松北區松北鎮新鎮村王老板屯村民476戶整體拆遷,912個農民『搖身』變成城市居民,拿到的耕地補償款多則三四百萬,少則七八十萬。但日前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拆遷近半年來,沒有了賴以生存的耕地,更沒有其他技能,大部分拿到補償款的原村民們都處於『清閑』狀態,苦於投資理財經驗和知識的匱乏,他們或大肆消費,或對自己的未來感到困惑迷茫。
城市化進程中,耕地已作為『物』納入城市化的軌道,但村民自身『人』的城市化並未實現『良性』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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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江大學哲學與公共管理學院副院長教軍章:從長遠看,失去賴以生存的土地後,絕大部分沒有其他技能的農民很快『失業』,這需要相關政策的保障,否則會遇到拆遷補償後的系列問題。單靠『為補償而補償』的補償款,並不能創造新的社會財富,用新機制來完善是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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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砸』金1.3億元
目前,整個王老板屯已成為一片建設工地。還沒搬走的村民潘全告訴記者:『王老板屯有120多年的歷史了,過去是「闖關東」路上的重要驛站。可能因村裡一個姓王的大車店老板而得名。』如今,8月開工的哈爾濱科技創新城科技產業園的起步區建設,需要王老板屯整體拆遷和征用耕地。
記者從新鎮村村主任處了解到,王老板屯在冊登記476戶、912個村民。整個征用耕地補償款在1.3億元左右。加上其他補償款,70%左右以上的村民最後能拿到七八十萬元,地多的可拿到三四百萬元。拿到錢後,他們也要辦醫療保險、養老保險,變為『城裡人』。
一下子有這麼大一筆錢,一位張姓原村民卻似乎沒那麼高興:『沒啥好的,原來家裡生活開銷不大,現在水、氣、電費一月就幾百塊錢。』。沒有了賴以生存的耕地,再加上沒有新生活的技能,很多原村民馬上就『失業』了,只得靠補償款生活。
黑龍江省社會科學院社會與科技發展研究所研究員董鴻揚:一些農民一時難以完成『由農民到居民、村民到市民』的身份轉變,尤其是精神和素質方面的轉變。同時,他們也不具備掌控和運作較多財產的經驗和能力,甚至會盲目追求奢華的物質生活和頹廢的精神生活。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們很容易就『二次返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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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富了有人大肆消費
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絕大部分村民拿到補償款後生活清閑,打打麻將、吃吃飯、串串門。『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在世紀花園C區,戴著一條粗金鏈子的原王老板屯村民李先生告訴記者,他今年5月就開始忙活量房、搬家,也不乾其他活。補償款下來後,就更不想乾活了,平時就是玩玩麻將。滿身名牌的張先生說:『剛買車花了15萬。媳婦也買了貂皮、金鏈子。』當記者詢問他『錢花完怎麼辦』時,他說:『一時還花不完吧!還沒考慮這個問題,也不想那麼多。』劉女士更是興奮地告訴記者:『男人買車,我們就買貂皮和金戒指、金鏈子。男女平等啊!』
隨著拆遷補償,村民中也出現了賭博、打黑彩票、兄弟姐妹鬧矛盾、夫妻離婚等問題。一位李姓原村民告訴記者:『玩錢,能嚇死你!原來是小賭,現在豪賭。』有的村民輸個幾萬元『很輕松』。馬上要過冬了,打麻將、推牌九會更『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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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業』後有人積極尋覓出路
24日中午,在有色大廈旁,一位村民看到記者在采訪馬上跑過來詢問:『我纔28歲,不想這樣「混日子」,有沒有合適的項目?』記者了解到,一些中青年人都想用這些補償款『乾點事』,讓補償款『生錢』。近50歲的王先生問記者:『現在有沒有對拆遷農民投資的相關政策?我們也需要聽聽一些理財方面的知識。』類似想理財的村民都表示:『我們這方面知識挺欠缺。』
記者從相關部門了解到,失地農民被納入『城鄉統籌』下,根據農民的實際需求和各自意願,相關部門會對有需求和意願的農民進行分期分批的培訓,如廚師、美容美發、汽修、計算機等。像市總工會就對農民工等群體進行過技能培訓,松北鎮去年也對失地農民開展過相關技能培訓,幫助農民實現就業。但由於信息溝通不暢等原因,王老板屯的很多原村民們目前還沒有找到合適自己的出路。
黑龍江省社會科學院社會與科技發展研究所研究員董鴻揚:面對巨額補償款,農民有投資、理財打算這是一件好事。但對於缺乏經驗和技能的農民來說,『能不能投』、『怎麼投』、『投到哪裡』、『什麼時間投』都是至關重要的問題。在這方面,政府的作用不可缺失,同時信息對稱,使政策有效實施十分重要。
短評
城市化需保障農民『可持續生計』高龍彬
能否解決好農民失地後的生存需求和生活保障,是城市化能否健康發展的關鍵因素。城市化是土地資源非農化的過程。當城市發展需要農民放棄土地承包權和經營權時,無論以何種方式征地,國家和政府都應該對農民失地後的生產和生活有一個全面的政策安排,以保障農民有『可持續生計』;有關部門更要加強相關指導,讓手中有錢的失地農民學會怎樣理財,避免坐吃山空,陷入失業困境。
同時,城市化帶來的農民精神世界的轉變不可小覷。如何讓這些農民從生活方式、觀念理念等方面變身為城市居民,是一個急需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