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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五都選舉前夜,大庭廣眾之前,連戰之子連勝文站臺輔選時被歹徒以槍抵臉射擊,卻鬼使神差保住一命。行刑式的刺殺,自殺式的犯罪,究竟所為何來?背後有沒有藏鏡人?這顆子彈對選舉結果有多大影響?阻止凶犯第二槍的神秘黑衣人又是誰——
一顆子彈 謎中有謎(特別報道)11月26日晚,記者在臺北郝龍斌造勢場所附近聽說連勝文被槍擊的消息時,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到今天五都選舉已經塵埃落定,槍擊案不但沒有水落石出,反而隨著媒體的深挖細究,變得更加疑點重重。同樣是選前一天發生的『3·19槍擊案』已成懸案,但這次的『一顆子彈』,只比『兩顆子彈』更加離奇和不可索解。
『打錯人了』26日選前之夜是選舉造勢的最後機會,依照島內規定,22時所有活動就須停止,但20時20分,卻發生了本次選舉最大的新聞。當時,連勝文在臺北縣永和市為競選市議員的陳鴻源站臺輔選,他剛上臺,一名男子快步衝上,一手扳住連勝文的脖子,一手持槍抵住他的臉頰,隨即開槍。
這一槍貫穿臉頰,子彈從左臉頰進,右太陽穴出,貫穿鼻竇組織,留下200多塊骨頭碎片,但卻奇跡般地沒有傷及眼和腦部要害,連勝文保住一命。他大難不死,臺下一名無辜支持者卻莫名其妙地送命。這名坐輪椅的29歲男子額頭中彈,當場死亡,警方懷疑是被同一顆子彈所殺。
凶犯旋即被周圍的人制服,警察將其帶離現場時,他表情冷靜,周圍的記者追著問:『你為什麼要殺連勝文?』他回答:『打錯了啦,認錯人了。』這名有黑幫背景,外號『馬面』,名叫林正偉的凶犯當晚供稱,他要殺的是陳鴻源,原因是兩人有土地糾紛,但他不認識連勝文,結果打錯人。真的是這樣嗎?
警方事後發現,『馬面』開槍之前,曾騎摩托車從臺北市一路跟蹤連勝文到臺北縣。而連勝文在手術清醒後回憶,凶犯在用槍抵住他時,曾叫出他的名字,並罵『三字經』。警方偵訊中,至少6名證人證實連勝文的說法。
撇開事證不論,連勝文身高190多厘米,與當晚身披醒目紅布條的陳鴻源可謂極易分辨,『馬面』身為黑道人物,竟連臺灣老幼皆知的連戰大公子都不認識,實在不合情理,『打錯人』顯然是無稽之談。
島內電視臺連夜播出政論節目,『名嘴』們指出,『馬面』自稱『打錯人』,恐怕是實施犯罪前就已算好的脫罪之詞,欲圖將蓄意謀殺變成『過失殺人』。輿論認為,『馬面』應不是出於個人恩怨,因為報仇沒必要明火執仗自投羅網。
警方從凶嫌身上搜出一把德制90制式手槍,子彈48發。而調查發現,『馬面』有吸毒史,家中貧困,這把槍是新槍,價值30萬元新臺幣,他哪來買槍的錢?如果槍是別人提供的,指使者是誰?動機何在?警方發現,『馬面』開槍後,還有兩個同伙從人群中逃走,是否證明這是一場有組織的犯罪?
『一顆』和『兩顆』同樣發生在選前最後一天,不能不讓人聯想起2004年發生在陳水扁身上的『3·19槍擊案』。不過島內輿論指出,這兩宗案件有顯著不同。
首先,『3·19槍擊案』是真是假,是否自導自演至今沒有定論,現場既無人目擊開槍者,事後認定的『嫌犯』又在接受偵訊前就已離奇『溺斃』,陳水扁僅肚子『擦傷』,外衣夾克甚至沒有彈孔,疑點眾多。而此次槍擊案是眾目睽睽之下發生,凶犯以槍抵頭射擊,必欲致連勝文於死地而後快。政論『名嘴』指出,如果是藍營仿效『兩顆子彈』自導自演,試問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連家頭上動土?還安排凶犯主動被抓,等著把自己供出?
其次,輿論認為,國民黨高層在槍擊案發生後沒有趁機操弄選舉。連戰到醫院短暫探視兒子後,立即趕赴郝龍斌造勢現場,一開口就語帶哽咽,卻僅表示『不多說,祝福臺灣』,氣度令人肅然起敬。馬英九當晚就對外證實連勝文生命無虞,請民眾冷靜。朱立倫受訪時多次說,此時應祝福連勝文,不要做政治解讀。這與『3·19槍擊案』後,陳水扁明明僅受皮肉傷,競選團隊卻故弄玄虛不肯透露傷情,更點起白蠟燭,喊口號,表演悲慘騙取同情的表現,形成強烈對比。
陳水扁當年的『兩顆子彈』,被認為對選舉起了扭轉乾坤的作用,而打向連勝文的『一顆子彈』,是否也影響了選舉結果?
馬英九選舉當天表示,槍擊事件對選舉的影響『難以評估』。不過島內有媒體認為槍擊事件影響不小。國民黨在五都中取了三市,除臺北大勝,新北市只勝5%,臺中市更只勝3%。而島內媒體業者透露,包括《聯合報》、《中國時報》在內的不少媒體選前最後兩天的內部民調(島內規定選前10天內不准公布民調)顯示,國民黨更可能的結果是1?4或者2?3。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藍營人士指出,根據投票率也能算出這顆子彈的影響。臺灣過去的縣市選舉一般投票率在65%左右,此次選舉號稱選情很冷,原本預計投票率會更低,沒想到最後投票率超過70%,多出的票便是拜槍擊案所賜。
也有意見認為,臺南、高雄綠營得到高票,也是被槍擊案帶來的危機感所催發。
神秘黑衣人警方在候選人助理的錄影中發現,凶犯開出第一槍後,緊接著舉槍對著連勝文後頸准備開第二槍,幸而此時有一位神秘黑衣男子飛身撲救,制止了更大慘劇。名叫劉振南的『神秘黑衣人』28日接受偵訊時表示,他是陳鴻源好友,當日到場加油助威,在臺下發現『馬面』向支持者借競選帽子和背心,行動鬼祟。後來凶犯拔槍上臺,他快步跟上,從背後制止了第二槍。據臺灣媒體報道,劉振南是以手指卡入扳機,將凶犯扳倒後奪槍。
劉振南救了連勝文,可能也連帶救了周圍很多人,因為『馬面』的槍裡還有8發子彈,口袋裡有一個裝滿9顆子彈的彈匣,隨身的藥袋內還有31發子彈。島內媒體進一步調查發現,劉振南竟然曾是竹聯幫八大堂主之一。竹聯幫是臺灣有50多年歷史的黑幫組織,2007年竹聯幫精神領袖陳啟禮在臺舉行葬禮,黑白兩道萬人送行,劉振南是護棺大佬之一。之後劉振南轉入商場,投身建築界,並把堂主之位交棒給現任堂主『阿謀』,劉這幾年都在大陸發展,主要重心也放在大陸,已漸漸脫離幫派色彩。
槍擊案暴露出臺灣民眾平日想象不到的社會陰暗面,而凶嫌動機未明,更平添社會疑慮與不安。凶手早已把自己當作『死棋』,接受偵訊時絕不松口,警方采用儀器測謊,也被他拒不回答消極抵抗。目前警方僅掌握『馬面』犯案前打給女友的幾通電話,內容與案件無關。除非有突破性線索,否則厘清真相難度極大。
11月30日,連勝文經手術治療恢復狀況良好,已可進食和下床活動,並已轉到普通病房。另外,民進黨『立委』質疑其槍傷是自導自演,要求醫院公布病歷,厘清真相。對此,負責治療的臺大醫院創傷部主任柯文哲今天(30日)表示,看過連勝文的X光片和頭部斷層掃描,證實子彈的確貫穿臉部,他說,連家認為,沒有必要公布病歷,所以醫院基於尊重病人,不會公布病歷。
但這個案子的餘波遠未消退,諸多疑問還壓在人們心頭:真相究竟如何?正義能否伸張?島內社會將持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