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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杭州市政府宣布未來三年建設150萬平方米『人纔專項用房』,納入保障房體系。今年開工的50萬平方米人纔房佔用了一半的經適房指標。根據政策,人纔專項房可以市場一半的價格購買。不僅如此,杭州還建了大批隸屬保障房體系的別墅,目前已有楊瀾、餘華、朱德庸等文化名人入住。
地方政府為吸引人纔入住,在房子上做文章已經見多不怪了,但像杭州這樣直接提供別墅,並佔用大量保障房指標,還是令人為之一振,特別是在舉國人民都在為房子疲於奔命的現實語態下,杭州市政府在房子問題上舉重若輕的驚世駭俗之舉,實在令人大開眼界。自然而然地,輿論開始驚呼政府不為百姓雪中送炭,卻為權貴錦上添花,又是一場贏者通吃的游戲!
不過,這樣講,對杭州政府來說,實在是天大的冤枉。據杭州市委人纔辦相關負責人介紹,『人纔專項用房』只是該市六大保障房品種之一,目前,杭州的經適房已經做到了『房等人』,即有足夠數量的經適房等待市民申購。而針對買不起經適房的困難人群,杭州也正加快建設公租房。
換句話說就是,有了『六房並舉』的杭州保障房模式,住房在杭州已經不成為一個問題了。『房等人』這樣振聾發聵的新概念更是在宣稱,房子在杭州已經淪為大白菜之類的東西,要多少有多少,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都不用擔心沒房子住。這就是說,杭州在住房問題上沒有『雪』,自然用不著『送炭』,既然窮人也能分到房子的一杯羹,自然也無所謂『贏者通吃』。看來,輿論之前的責備有失公允了。
杭州官方告訴我們的事實確實超出人們的想象,但我沒在杭州生活,實在不知道怎麼辯駁,也不知道杭州市民的住房問題否如官方所說那般美滿。現在,我除了感嘆杭州與我們不在一個國情,還為自己所在的城市不如杭州感到羞愧。
對於在住房問題上提前解放的杭州政府來說,現在唯一需要操心的可能就是如何把『錦上添花』做得更好。搞清這個狀況,杭州市政府為楊瀾、朱德庸建別墅保障房的新聞就很好解讀了,城市富起來了,牛起來了,當然要超越『房子』這種俗物,有更高層次的追求,譬如說要有文化。而要有文化首先得有文化人,吸引文化人也並不難,給點誘惑就好,譬如說房子。
有了文化人,杭州的文化和好名聲當然不成為問題。通過政府『築巢引鳳』計劃入住杭州的餘華就很知趣,去年他就已向媒體闡述了他的計劃:到時候,他會邀請紐約時報、時代周刊等國外主流媒體來杭州采訪。餘華說,這些媒體的記者曾經采訪過他,跟他熟識。
區區幾棟房子換來這樣的實惠,要算投入產出比,不能不說要算作高明。當然,這還是看得見的『高明』,看不見的『高明』卻要令人絕望,無論是『人纔』,還是『保障房』,都只不過是面上的幌子,關鍵是誰掌握著這些語詞的定義,誰就能將它們固有的內涵任意篡改,從而順理成章地把公共福利資源,以各種各樣的名目靈活分配。於是,公共福利資源已經喪失本來的意義,成為按權力序列來分配的特權,而作為權力次序末端的小民百姓只能望洋興嘆,恨爹不成剛了。
幸好,按照杭州官方的話來說,房子在杭州已經是『房等人』的行情,如同大白菜一樣,算不上什麼重要的福利資源了,權貴名流多拿一點,老百姓少拿一點,也算無傷大雅。當然,這又要回到原來的問題,杭州跟我們還在不在一個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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