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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跟蹤仇人上車
武惠民發現於志明後,本來想立即衝上去抓他,可多年培養成的素質讓他放棄了這種魯莽,抓人是要有證據的。在北河市范圍內,自己和於志明比起來,好比是農夫和地主,不如就先這麼跟著他,等他離開這個城市虎落平陽的時候再出手,那樣也許把握更大些。這樣想著,武惠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電話,手機裡傳出一個女人沙啞的聲音,說:『喂,是武叔嗎,武叔,是不是那個壞蛋跑了?』『不是,他沒坐飛機。放心吧閨女,他跑不了。』武惠民盯著於志明進了車廂。『武叔,您在哪呀?我現在就找您去。』電話裡傳來焦急的聲音。武惠民回答的語氣堅決又嚴厲,說:『不行。你現在就給我回家好好呆著。』停頓了一下,他長出口氣,『閨女,聽武叔的話回家,武叔還有大事托付你呢。如果晚上武叔還沒有消息,你就去家裡找你嬸,告訴她拿著抽屜裡預備好的兩個檔案袋去公安局報警,只要把東西交給警察他們就明白了。』說到這,武惠民停頓了一下,說:『我在家裡給你留了個存折,裡面有兩萬塊錢,密碼寫在背面……如果武叔今天沒回去,就算是給你的嫁妝。』『武叔,您怎麼了,您現在在哪兒呀……』電話裡沙啞的聲音伴隨著哭腔。
『別問了,閨女,按武叔說的話辦!記住了,老天是睜著眼的,做壞事的人准會有報應。我走了。』說完,武惠民掛斷了電話。這個時候,他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種高大、悲情的英雄情結。他拼死也要捉住於志明,捉不住,就和他同歸於盡。武惠民的這個閨女,就是十多年前在火災裡喪生的那一對殘疾人的女兒。當時的大火把她燒得遍體鱗傷,搶救她的時候武惠民也在場,當一個被火燒得渾身黝黑,鮮紅的嫩肉暴露在外面,被人用床單搭出來的女孩從他眼前經過時,武惠民的心戰栗著,這個女孩的一生毀了。以後的時間裡,武惠民在她身上傾注了更多的父愛,托人找關系讓她繼續上學,畢業後又絞盡腦汁把她安排到飛機場做了一名保潔員。隨著孩子的長大,武惠民向她講述了自己對起火事件和她父母死因的懷疑,並把這些年來揭發檢舉於志明的過程告訴了她。
武惠民盯著於志明上了車、進了軟臥車廂,纔從隱蔽的柱子後面出來,他習慣地摸摸口袋,壞了,今天出門匆忙,口袋裡除了零錢和手機,錢包、工作證竟然都落在了家裡。車馬上要開了。時間緊迫不容武惠民多想,他一溜小跑到車廂門前,對站在門口的列車員說:『對不起,出門時沒注意時間,我上車補票。』乘務員攔住他:『這是臥鋪車廂,請您去前面硬席上車。』武惠民扒拉開乘務員的手:『馬上就開車了,你就讓我從這上車吧,我肯定補票。』無論他怎麼說,乘務員就是擋在面前不動。武惠民急得汗都出來了,就在他要動手拽開乘務員的時候,覺得身後有人拉自己的衣服。回頭一看,眼前是個穿著鐵路制服、身材苗條,從眼神中透出一股平靜的親和,胳膊上戴著列車長標志的年輕女人。
『同志,別著急,您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嗎?』語氣不急不躁透著和氣自然。武惠民連忙說:『車長,真對不起,我有急事要去平海沒買著票,想上車再補票,麻煩您通融一下,謝謝,謝謝。』女車長聽完武惠民的話朝乘務員示意:『小劉,讓他從這上吧。』說完又對他說,『您從這上車以後朝前走,到前面6號車廂補票,那有補票點。』『謝謝,謝謝。』武惠民邊點頭致意邊從乘務員閃開的縫隙中鑽進了車廂。上車後,武惠民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真懸,差點沒上來。
小 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