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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癡男怨女
舒曼生了虎子後,感嘆領養和親生確實有別。同時,季誠也學成歸國了……
季誠在經過舒曼兒科診室時,腳步忽然慢了半拍。診室門開著,一位患者家長一手牽小孩,一邊扒著門口回頭跟醫生說話,季誠下意識停下,並不看舒曼,只是聽著舒曼熟悉的聲音。家長還想問什麼,被待不住的孩子拽走了,舒曼下意識抬頭,卻見季誠身影一晃而過。舒曼低下頭,呆了片刻,丟下手中筆,匆匆追出,喊一聲:『季誠。』
季誠聽著熟悉的聲音,停下,緩慢回身,舒曼驚喜道:『真是你呀,剛纔恍了一眼,我還以為看花眼了,你回來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呢!』
舒曼說著伸出手,季誠機械伸手,舒曼用力握著:『戰斗在反修第一線,了不起,辛苦啦!』
季誠神情淡淡地:『其實也沒什麼,醫院的專家大夫待我們和過去一樣……』
這一通官方外交辭令說完,兩人便無話。舒曼強笑著:『那你什麼時候開始上班啊?』
季誠一臉客氣:『現在就算上班了,我要去院部辦一些手續,再見。』
季誠邊說著邊客氣笑笑,轉身就走。舒曼盯著季誠的背影,脫口而出:『你怎麼這樣啊?』
季誠半轉身子,停下。舒曼站著不動:『你一走三年一封信也沒有,回來就是這個態度。』
季誠的目光慢慢轉到舒曼臉上,他聲音很低,很客氣:『我確實很忙,本來想辦完手續去看你的。』
舒曼看著季誠漠然的眼神,心裡一陣涼,一句話也說不出。
舒曼值班時,響起了敲門聲。舒曼揚聲:『誰呀?』
就聽石菲菲在門外哽咽的聲音:『小舒,你沒睡吧?』
舒曼一愣:『石菲菲?』舒曼開門,石菲菲紅著眼睛進來,舒曼嚇一跳:『醫院出事了?』
石菲菲一屁股坐下開始流淚:『沒有,是我自己的事兒!這事兒太沒臉了,我得跟人說說,不找你說也沒人說,這麼晚打擾你,真不好意思。』
舒曼已經猜著幾分:『你說吧,別客氣……季誠回國了,你跟他關系進展怎麼樣啊?』
一說季誠,石菲菲眼淚嘩地落下:『他怎麼能這麼對我!說的好好的,我去他房間幫他打掃衛生,他明明在裡面,愣是不開門。我使勁敲門,鄰居都跑出來看我,我臉都丟盡了!』
舒曼趕緊安慰:『季誠這個人是比較認死理的,你不能跟他硬來的,要慢慢感化他。』
石菲菲哭著說:『我都快三十了!還要怎麼慢啊?』
舒曼去醫院宿捨找石菲菲,經過季誠房間,門開著,舒曼目不斜視徑直走過,季誠正好出門,兩人撞上,彼此都有點尷尬。舒曼:『我來找菲菲的,她今天休息,她讓我找她。』
季誠也尷尬:『我知道。』一時無話,舒曼點點頭要走,季誠脫口而出:『進來坐會兒吧。』
舒曼愣了一下:『好呀。』
季誠宿捨跟之前變化很大,乾淨很多,寬敞不少,舒曼驚嘆著:『你這裡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嘛,感覺好像寬敞了呀!菲菲真能乾!』
季誠尷尬笑著:『你坐吧。』
舒曼沒有坐,兩人都有點不自在,還是舒曼先樂:『我們怎麼搞得那麼生分嘛,好像外交官,說的都是外交辭令。』
季誠也樂,氣氛緩和一點。
舒曼看見桌上季誠家信,找話說:『你家裡還好吧?』
季誠苦笑:『我媽媽來信說,我弟弟養小孩了。』
這句話說出後,季誠有點別扭,舒曼卻坦然看著季誠:『你母親一定盼你早點成家,你工作這麼投入,應該有人照顧你生活的。』
季誠臉偏過去:『我、我沒想清楚。』
舒曼:『這種事兒,別人也不好說的,不過,你曉得——我就是希望你好一點,沒別的,我走啦。』
季誠跟著起身,為舒曼拽開門,就見石菲菲站在門前,石菲菲先笑道:『我聽到屋裡聲音,就知道是你們倆。哎,中午一起吃飯吧,我來做!』
舒曼先笑:『好呀!』
身後季誠低頭無言。
第二天,耿直找到季誠:『聽說你和石菲菲好上了?』
季誠:『如果你是想過問我私生活,對不起,我無可奉告,我也很介意外人過問。』
耿直:『你拿我當外人,我也沒想拿你當內人,可事實是你現在是我們家密切成員。』
季誠瞪眼:『我不明白!』
耿直笑道:『我和舒曼開始通信的時候,她讀高三,十七歲,她是個單純姑娘,什麼話都說,我知道你們怎麼從開始互相看不起,後來成了好朋友,她每封信裡幾乎都要提到你。現在她更是成天念叨你,一進家門就是季誠啊,菲菲啊,今天菲菲給你做了油悶春筍,明天又燒了個糖醋排骨,味道很正宗,季誠很愛吃。說實話,你在我們家沒有一天缺席的時候,你說我看到你,能不倍感親切嗎?』
季誠越來越緊張:『你、你究竟想說什麼……你還是不放心我和她的關系!』
耿直:『你們的關系我很放心!我只是心疼我老婆。』上前一步,盯著他,『你要是也心疼她,就趕緊給她個交代,也給石菲菲一個交代!』
季誠略一遲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耿直淡然一笑:『你不可能不明白!』
季誠嘆口氣:『好吧,我會給你、也給她一個交代的!』
先睹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