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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姐身世
蘇貞見王新語遞給她一張紙,愣了一下,接過去一看,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原來紙上是一首熱烈的愛情詩。她好像猛然清醒,連忙把紙條還給王新語。王新語似乎早有准備,很自然地接了,對蘇貞說,你不收下,沒關系,這是我的心情。蘇貞沒想到王新語這樣說,有些不好意思,反而顯得自己剛纔的舉動特別小氣,心理特別不健康一樣。此刻,王新語感覺自己完全佔據了主動,和蘇貞說了一會兒話,起身告辭。王新語像勝利者一樣,走出了蘇貞的屋子。
王新語歡快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沈浸在走近蘇貞的興奮中,被他私扣下來的信,很快就忘了。但是許大姐和蘇貞不會忘,她們為了找到小燕子曾經出現過的那個村莊,根據彭登科的描述,遍尋周圍上百裡的小村莊。可因為過去的時間太久,一點兒有用的信息都沒找到。
這一天,她們來到一個叫大柳溝子的小村莊,盡管天已微寒,但兩個人走得一身大汗。許大姐累得氣喘吁吁,蘇貞說歇一會兒,許大姐還是堅持,可能是太累了的緣故,走到一個土崖時,許大姐踩著了一個土坷垃,一下子摔了下去。蘇貞嚇壞了,大喊著『許大姐』,連滾帶爬地衝下土崖,一把抱住了許大姐。盡管沒出大事,但許大姐的腳扭傷了。蘇貞讓許大姐坐下來,著急地不知怎麼辦纔好,想把許大姐的鞋和襪子脫下來,查看傷情。可許大姐死活不脫,固執地說休息一會兒就好。蘇貞拗不過許大姐。許大姐笑著說,這點傷不算啥,不要大驚小怪。說了一會兒話,蘇貞感到嗓子眼發乾,帶來的兩壺水早就喝沒了。蘇貞讓許大姐等她一會兒,她去討點水,再找農戶討點治跌打損傷的土偏方。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蘇貞回來了,不僅灌滿了水壺,還帶來一點草藥,是一個獵戶給她的。蘇貞拌好草藥,不由分說就要給許大姐脫鞋、脫襪子,可剛把褲腿卷起來,這纔發現許大姐的腳踝處已經腫得很厲害,皮膚閃閃發亮。可許大姐還是不讓脫鞋,說腳沒事,敷在腳踝上就行了。蘇貞卻堅持讓許大姐脫鞋。最後,許大姐只好任蘇貞脫了鞋子。蘇貞這纔發現,許大姐左腳有3個腳趾殘缺不全,而且是黑色的,看上去非常嚇人。
許大姐朝蘇貞擺擺手,讓她坐下來快點敷藥。蘇貞小心翼翼地敷完藥,又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蓋在許大姐腳上。許大姐很快就感覺腳上特別清涼。周圍一片靜寂,只有遠處天上飛著一只蒼鷹,飛得很慢,不像在找獵物,而像在尋找失去很久的一件東西。蘇貞望著那只孤獨的鷹,在這個陝北難得的溫暖的仲秋季節裡,知道了許坤善許大姐過去的一段經歷。
許大姐的革命經歷是這樣的:1933年,中央紅軍的第五次反『圍剿』開始後,大部隊撤離,在白匪軍的瘋狂反撲中,許大姐在蘇維埃鄉政府工作的兩個哥哥被白匪軍抓起來砍了頭,她的爹娘作為『匪屬』也被抓起來,四處游街示眾,最後死在棍棒之下。白匪軍還到處抓她和已經嫁人的姐姐,要斬草除根。最後,在鄉親們的掩護下,許坤善和姐姐逃離贛南參加了紅軍,後來又一起隨中央紅軍參加長征,於1936年來到延安。
蘇貞聽完許大姐的講述,特別驚奇,當年她第一次見到許大姐時,以為許大姐就是陝北人。許大姐說她有著極強的語言適應能力,當初她一口流利的陝北話,就連關文波都稱奇,還有她陝北婦女的裝束,簡直就是地道的陝北婆姨。當時關文波就笑稱,許坤善呀,看來你應該也做特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