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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改變中國』是一個很時髦的短語,因為在即將過去的一年裡,我們共同圍觀了許多事情。但是我不相信『改變』這個詞,也許是魯迅給我的影響實在太深了,我不相信伸著脖子的看客能有這麼大的社會學意義,我同樣不相信,在圍觀之外的那些力量,僅僅因為被注視就能改變一貫的行為方式和思考方式。在很多時候,我們高估了自己,這種情況是屢見不鮮的,甚至會帶來災難性後果的。
於是,我們重新來看錢雲會案。
在這個已經被官方認定為交通事故的案件上,『圍觀』這個詞一點都不准確,而『猜測』卻顯示出了巨大的威力。正如那個少年老成的柯南所說,真相只有一個,可是為什麼官方的真相和民間的真相差距這麼大?老實說,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也正因為這樣,猜測本身就是一種姿態。不能不說,如果沒有更高級別的介入、沒有更有力的證據掌握在民間,這一事件只能是以交通肇事收尾了,但是,這種姿態卻讓人印象深刻。
我們不妨回到錢雲會案本身。當一個人,一個有正常行為和思維能力的人,以一種非常詭異的姿勢被壓斷了脖子,這種事本身就讓人生疑。而網絡——准確地說應該是微博——的存在,使這樣一個有圖無真相的事件被迅速傳播,懷疑被准確地復制,同時也被無限制地放大。有人說,這是一種非理性,可是和詭異的現實相比,到底是微博非理性還是現實非理性?當我們因為猜測而圍觀的時候,圍觀纔有了明顯的傾向,讓一些被掩蓋的東西慌張。
錢雲會之死,是2010年留下的一個尾巴,這個尾巴可大可小、可輕可重,而所謂的真相,似乎已經不重要了。圍觀者在意的是自己猜測的表情,猜測者看重的是自己圍觀的姿勢。而真相到底是什麼?在兩次得出同樣結論的調查之後、在否定了媒體找到的目擊者證詞之後、在莫名其妙地帶走錢雲會親屬之後,現在還重要麼?
但是我相信,圍觀者的猜測會積蓄起一種力量,這種力量曾經讓用腦袋擔保的華南虎現形,也曾經讓能力突出的周久耕落馬,在已死的錢雲會的靈魂還在凝視我們的時候,我堅信,所有的猜測都不會是徒勞的,就像我同樣堅信我們的生活將會再一次迎接陽光一樣。(曲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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