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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減名額,膝傷發作,無法系統訓練,
她忍受著傷痛的折磨;
狀態起伏,排名下滑,年輕選手衝擊,
她面臨著一系列考驗;
她也曾想過放棄,
但擊劍已經融入她的生命,無法割捨。
八年前,譚雪一劍挑落世錦賽金牌,成為中國第一個世錦賽冠軍。而這一年,她卻首輪黯然出局。當年世界排名從未出過三甲,由於久疏國際戰陣,如今已經滑落到幾十名。譚雪說,這一切都無法擊倒她,有了2008年北京奧運會上的那一劍墊底,再大的挫折她都能坦然面對。廣州亞運會女佩團體決賽,譚雪力挽狂瀾率隊奪金。雖然所有人都覺得原來的那個譚雪回來了,但是她不這麼想,她說距離自己的巔峰時刻還很遠。2012,是譚雪執著的目標。雖然堅持很難,但她不甘心放棄。12月15日晚,北京老山國家隊訓練基地,譚雪向記者敞開了心扉。
傷病
不手術是因為
害怕徹底告別
對於譚雪來說,2010年有太多的不如意。年初,和鮑埃爾『冰釋前嫌』,譚雪重返國家隊。那時候,她的心情是輕松的。但是沒想到,迎接她的卻是『當頭一棒』——倫敦奧運會取消女子佩劍團體賽,只保留個人賽。『說實話,我當時心情挺平靜的,雖然說團體賽和個人賽可以形成「雙保險」,但是現在團體沒了,可以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個人賽中。個人賽只有兩個參賽名額,我相信自己的能力。而且,個人賽真就是看自己的本事了。』倫敦大幕就這樣開啟了,『四年一個周期,可是現在只有兩年了,我必須抓緊時間,把耽誤的補回來。』
正當譚雪准備好好大乾一場的時候,膝傷開始和她較勁了。膝傷已經困擾譚雪多時,可是繁忙的訓練和比賽,使得她沒有時間接受系統治療,只有在疼得厲害的時候,纔不得不采取保守治療,紮紮電針、做做理療,敷敷中藥。早在去年全運會時,膝傷就已經在折磨她了,當時她是打了封閉上場實現衛冕的。這麼一拖時間就到了2010年,傷病依然沒有放過對譚雪的折磨。最嚴重的時候,她只能一個人躺在老山訓練基地宿捨的床上,一周都下不了地。當隊友們都去訓練的時候,她一個人望著天花板出神,那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堅持多久。
『訓練不敢過力,不然轉天就練不了,以前可從來沒有這種顧慮。看著別人去訓練了,自己只能乾躺著,心裡著急呀。想練使不上勁,不練心裡又別扭。那感覺太痛苦了,那時候都快瘋了。確實挺茫然的,感覺看不到方向,就會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時候也想,不行就別練了,可是不練也解決不了問題。再說了,畢竟練了這麼多年,心裡還真放不下。』
受傷的日子裡,心情是苦悶的。可是譚雪很少和家裡說這些,她不想讓父母擔心。『我媽身體不太好,我不敢和她說,怕她擔心。有時候心裡特別難受的時候就給我爸打電話,和他念叨一下,我爸從來都是鼓勵我,並讓我注意身體。』專家建議譚雪手術治療,但是她不想,她害怕一旦恢復不好將徹底告別擊劍。□
質疑
對於老鮑離開我問心無愧
5月底,中國擊劍隊正式公開鮑埃爾離職的事情。老鮑的不辭而別又一次引發了外界關於他與譚雪矛盾的猜想,一些言論對譚雪很不利。『也有人問我是不是很冤枉,想不想解釋一下,其實我覺得真沒必要。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運動員,沒有那麼大的權力讓誰走還是留。我問心無愧,沒什麼可解釋的。老鮑在技術上確實沒得說,對我幫助很大,我很感謝他,至於其他,我也不想過多評論。』
不管怎樣,老鮑還是走了,中國佩劍隊一時間『群龍無首』。中方教練繼續執行老鮑之前的訓練計劃,但是『轉道手』的東西似乎總是打了一些『折扣』。加上膝傷未愈,譚雪一直處於沒怎麼練的狀態。以這樣的狀態出戰世錦賽,首輪出局的結果也就不奇怪了。『現在的狀態起起伏伏,一旦下滑,再想往上走確實挺難的,需要時間。』
無法系統訓練,比賽成績不理想,久疏國際賽場,世界排名嚴重下滑,隊內年輕選手衝擊勢頭非常猛……譚雪面臨著一系列的考驗。『過程是自己一步步走過來的,無法訓練無法參加國際比賽,世界排名下來了也正常。而且,像參加國際比賽這事,也不是我自己能夠決定的,教練安排去就去,不安排去我也沒辦法。面對的一切困難我都能想得開,經歷了2008年那一劍,我什麼都想開了。當時那麼想要都沒得到,現在已經看淡得失了。說實話,我並不擔心2012年的參賽資格,還有機會爭取積分,再打唄。我的目標已經鎖定了2012,過程怎麼走還是要看自己。至於教練的問題,那是整個男女佩劍組的大問題。』□
大婚
王敬之是我最好的傾聽者
心煩意亂的譚雪情緒很差,王敬之就是她最好的傾聽者。憋得太久了譚雪也會發脾氣,敬之都讓著她,他能理解她心中的難。『憋一段時間之後總要爆發,不鬧出來感覺自己就要瘋了。等冷靜下來一想,大之也挺不容易的,他和我一樣,同樣承受著壓力,和他嚷有什麼用呢?』
今年5月1日,二人舉行了盛大的婚禮,這是譚雪這一年中最開心的事情。『結婚了,感覺責任更大了。雖然生活上改變並不多,還是吃住在隊裡,但是想到自己有了一個家,心理上真的成熟了。看開了很多,感覺勝負已經不再那麼重要,比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不可能一輩子都在賽場上。』
廣州亞運會,譚雪力挽狂瀾幫助中國隊奪得女佩團體賽冠軍,為自己的2010賽季完美收官。但是,她說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帶著世錦賽一輪游的尷尬轉戰廣州,她的心裡一點兒都不踏實。『沒把握拿冠軍,就是心裡沒底,這麼多年也沒有這樣過。』
雖然做好最壞的打算『輸唄』,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個人賽決賽中輸給名不見經傳的中國香港選手歐倩怡。『進四強後一看對手情況,覺得沒問題了,但是決賽中卻出現了那種情況。落後時腦子已經不清楚了,輸了之後人就呆了,不知道想什麼,一片空白。後來我經常想,如果再打10次,我肯定能贏10次,但是就臺上那一次就輸了,唉……』譚雪一聲長長的嘆息。『團體雖然贏了,但是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反正就是不太確定,不像以前那樣手拿把攥,每一劍都是自己想好了打的。即使贏了,也不像2006年多哈時,那時真是開心呀,而且那時候感覺大家真的是在為這個團體。』
堅持,對於譚雪來說真的挺難的。當我問她能否堅持到那一天,又或者說,真的到了倫敦奧運會,因為積分無法獲得參賽資格,或者即使參賽了,也不一定能夠圓金牌夢的時候,她說,現在想不了那麼多,距離比賽沒多長時間了,已經堅持了這麼久,捨不得放下。十多年了,擊劍已經融入她的生命,那份感情無法割捨。這個過程確實困難,但是能把眼前的困難解決了,跨過這道『坎兒』,她會毫無顧慮地去打2012年倫敦奧運會。□
本版撰文本報記者蘇婭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