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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車禍讓弟弟程旺業無助地躺在床上,沒有一點清醒的意識。對哥哥程興業來說,目前弟弟的生命是他活下去的最大願望。『媽,弟弟又抽了,你快……』來不及說完話,程興業的眼淚就止不住了,哽咽著默默地坐在床邊,一邊不間斷地幫弟弟按摩胳膊,一邊泣不成聲地呼喊弟弟的名字。
因為家境艱難,去年年初,年僅16歲的弟弟程旺業就決定輟學,開挖掘機供自己的雙胞胎哥哥程興業讀書。然而不幸的是,一場車禍將這個孩子美好的願望全部打碎了,右腿骨骨折,肺部挫傷,第9、10根肋骨骨折,腦乾損傷,這一連串的傷痛使這個花季男孩只能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
弟弟
哥哥學習好有出息
我去打工供他讀書
2010年年初,程旺業在靜海縣楊成莊鄉中學讀初二,爸爸程俊志在建築工地打工,媽媽做清潔工作維持家用,一直以來一家人生活得很清苦。春節過後快開學的時候,程旺業突然說什麼也不去上學了。父親程俊志很生氣,認為孩子不爭氣,是嫌讀書辛苦纔不去的,可是一連3天程旺業都沒有去上學,程俊志急了,在一次爭吵中動手打了孩子。
『這是我第一次動手打他,也是唯一一次。』程俊志老淚縱橫,『孩子當時只說了一句「我知道家裡沒錢,哥哥學習好有出息,我去打工供他讀書」。我聽了,心都揪起來了,是我沒用啊!』之後,程旺業堅持輟學打工讓父母沒了辦法。提起這件事,程旺業的媽媽就覺得可惜,對這個孩子她滿懷愧疚,『孩子從小就懂事,從來沒有伸手找我要過錢。他學習成績雖然不如哥哥好,但也是班裡的中上水平,怎麼也能考上個好高中,就這樣不上學了,以後可怎麼辦。』
2010年春天,程旺業找了個開挖掘機的活,那時候他很高興,每天回家都哼著歌。程旺業的媽媽說:『兒子告訴我,他早就有輟學的想法了,他覺得哥哥有出息,家裡為了負擔兩個人的學費一直節衣縮食,他說他是大小伙子了,應該支起家裡的一片天,他要到外邊去掙錢。』
弟弟出工遭遇車禍失去意識成植物人
2010年10月11日,國慶長假剛剛過去,弟弟程旺業又到工地上班了。像往常一樣,程旺業熟練地開著挖掘機出去乾活兒,然而在經過一個交叉路口時,一輛東風牌貨車出現在他面前,他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意識。
11日中午,縣醫院已經處理不了程旺業的病情了,大家緊急將他送到了天津一中心醫院救治,診斷後的結果卻是右腿骨骨折,肺部挫傷,第9、10根肋骨骨折,腦乾損傷……
這期間,程旺業一直不間斷地發高燒,12月底連續高燒了20多天,最高燒到了43℃,家人每天只能不停地冰敷幫助他降溫。而由於肌張力太高,程旺業的兩條胳膊都用力地支在胸前,手也用力地攥拳,掰都掰不開,他的咽喉部裝了呼吸器,脖子硬硬地梗著,頭部整個偏向左側,大大的眼睛無神地睜著望向窗外,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眨,卻一點意識也沒有,無論是誰呼喚他,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天津一中心醫院神經外科主治醫生王晨說,現在孩子基本上屬於植物人狀態,該做的手術都已經做過,現階段情況相對比較穩定,建議開始做一些物理方面的康復治療,能不能恢復意識現在還不好說,仍需進一步觀察治療。
哥哥
真希望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
肇事司機給了程家2.5萬元之後就再沒有消息,為了救程旺業,一家人欠下了近30萬元債,但程旺業仍沒有一點恢復意識的跡象,『醫生說讓找一家康復醫院去治療,可我們家現在的條件實在沒有辦法,求好心人幫幫我們,他纔16歲啊,我給你們磕頭了!』程俊志哭著跪倒在記者面前。
期末考試即將到來,哥哥程興業卻沒有備考的心情,自去年國慶節後,他每一天都像是活在地獄裡,『趕到醫院看見弟弟時,他已經昏迷了,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我傻了,動都動不了。』程興業低著頭,『我欠他的太多了!』程興業說:『每次看到弟弟躺在床上,睜著毫無意識的眼睛抽搐時,我的心像被挖空了一樣,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小時候我倆在一起玩的畫面。他成這樣都是為了我,只要能救他,我什麼都願意做,我真希望現在躺在那兒的人是我。』程興業痛苦地低下頭,再也沒有抬起來。
新報記者任桐實習生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