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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新版《紅樓夢》《三國》命運相同,早在宣布開拍之日,無論是演員人選還是人物造型,《水滸傳》便飽嘗非議,而當該劇制作完成後,已然成為目前電視劇市場中極為搶手的劇目。部分地面頻道紛紛在元旦期間將該劇作為開年大戲播出,包括天津衛視在內的四大電視臺出巨資購得該劇8月份的上星播出權。但自元旦開始,各大視頻網站免費播放《水滸傳》,目前已更新到第26集。網絡的搶播令花巨資購得該劇上星權的幾家衛視蒙受損失,以天津、安徽為首的衛視聯合發出聲明要以法律維權。至於這起糾紛是誰之過,出品方與發行方各執一詞,但呼吁行業自律,規范市場秩序成為燃眉之急。
衛視臺 蒙受損失不依不饒
無論是盜播還是搶播,都將給花巨資購得《水滸傳》上星權的幾家衛視帶來損失。日前,安徽衛視率先提出退購該劇版權來維護頻道利益,天津衛視雖然不會退購版權,但一定會采取法律手段維權,並表示會提前上星播出該劇。既然花巨資購得上星權,衛視在與出品方簽訂的合同中,有沒有規定該劇不能提前在網絡播出呢?對此,天津衛視負責人表示,實際上這起搶播糾紛就是網絡發行方玩了一個文字游戲。『熱播劇的網絡播放一般是在衛視首輪上星之後,我們所說的「首輪」是指衛視首輪上星播出,《水滸傳》原定首輪上星時間為今年8月份;「首播」則是指地面臺播出,該劇已於今年元旦期間在地面臺開播。對衛視而言,地面臺的播出相對獨立,互不乾擾。造成這起搶播事件的根源在於網絡發行方利用合同漏洞,偷換概念,把「首輪」換成了「首播」,即在地面臺播出後就在網上播出。這起糾紛將令衛視遭受損失,這部歷史題材劇在網絡上的點擊率很高,電視劇的受眾有很大一部分是年輕人,搶播對收視人群的分流很嚴重,粗略估算我們每集損失不下百萬元。』
網絡 一半盜版一半搶播
在幾大衛視的聯合聲明中,都將網絡提前播出《水滸傳》稱為『盜播』,但根據記者調查,這一說法有些偏激。新浪、奇異等幾大視頻網均購得了該劇的版權,充其量屬於『搶播』,並不違法。而多數規模較小的視頻網則屬於盜播,片源來自出品方提前發行的正版碟。在此,記者要向讀者透露一條圈內的行規:一部預期較好的電視劇,出品方除了將播出權賣給電視臺外,音像制品也是一大盈利點,為了保障音像商的利益,電視劇的正版光盤會在電視臺播出前半個月左右上市銷售,否則等到電視臺一放,誰還會去買光盤?但毛病就出在這裡,正版光碟的提前銷售給了盜版商機會。《水滸傳》的正版音像制品早在去年聖誕節就已經銷售,盜版制品便迅速跟上,而規模較小的視頻網以『網友交流』為名義,順理成章把劇集上傳至網絡,做成點播鏈接。除了這些盜版外,幾大正規視頻網購得了該劇的網絡版權,也開始在網上播出。
『眾好漢』 怒斥盜版盜播誰管
該劇在網絡的盜播、搶播也激起了《水滸傳》主創們的不滿,飾演宋江的張涵予用『極其卑鄙』來斥責盜播現象,『偷車偷錢包有人管,為什麼盜播沒人管?長久以來我們都有一個錯誤認識,就是偷書不叫偷,其實一樣是偷,而且更卑鄙。』飾演林衝的胡東表示,盜播讓他『很受傷』,『盡管作為演員希望更多人看到自己的作品,但盜播讓我感到異常氣憤。』飾演潘金蓮的甘婷婷說:『如果每一頓晚餐都是免費的,那還有人願意做廚子嗎?盜版盜播對影視制作行業的傷害無疑是致命的。』導演鞠覺亮更是痛苦:『三年心血,幾秒鍾就被偷走了!讓我更難以理解的是,如果一兩集被盜播還可以理解,這麼多集一下子被盜播,這也太離譜了。』
律師觀點 合同有效細節不周
《水滸傳》遭網絡盜播、搶播一事終於引起了廣電總局的重視。有消息說,總局已叫停該劇的網絡播放,並責令各大網站撤下所有在線播放的劇集視頻,但隨後廣電總局稱未發文叫停網播《水滸傳》。截至14日13:00,記者登錄幾大視頻網站,《水滸傳》的更新已經到了26集,這些劇集依舊以點播形式免費播放。針對《水滸傳》搶播事件,法律界人士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網絡媒體進行《水滸傳》網播,是完全依據合同,合法播出的,並未有違反合同的情況發生。幾家衛視要求網絡停止播出也是有合同依據的,之所以會出現衛視指責網絡『盜播』,原因在於與出品方的合同細則不夠完善。不但對於『首播日』的界定存在重大歧義,並且衛視在簽合同時也沒有細化有利於保護自己的合同規則。對於合同中的『首播』『首輪』的指定,那不是法律名詞,而完全是行規指定的,只有規范行規,纔能得到真正意義上的法律保護。在雙方都簽有播出合同的情況下,目前唯一的解決方式是《水滸傳》出品方與四家上星衛視及擁有播出權的網絡媒體共同協商,達成共同認可的處理辦法。
新報記者張鋼
記者觀點
行業自律協調利益
一年來,視頻網絡的崛起已經成為傳統媒體的挑戰對手,其巨大的威力已經顯現,但傳統媒體對此的認識並不深刻。從播放經典老片到高清播出剛剛下線的熱映電影;從低價購得二輪電視劇播放權到巨資搶購電視劇的首輪播放,視頻網已經開始與影院和電視臺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作為新興媒介的迅速崛起,各大衛視在搶購劇集的合同簽署中,並沒有足夠重視這個強大的對手。在這起《水滸傳》搶播糾紛前,同樣的事例已經發生。同樣屬於名著翻拍劇的新版《紅樓夢》去年6月23日在地方臺播映,新浪、奇藝、搜狐等視頻網站則於24日凌晨首播,幾乎與地面頻道同時播出。23日當天,原定於同年9月將該劇上星播出的幾家衛視意外看到了各視頻網站掛出了新版《紅樓夢》播放預告,緊急聯系了該劇發行方,經過多番協商,發行方最終以『維護電視臺利益』為名要求各視頻網站撤下了該劇的網播視頻。時隔半年,同樣的事例再次發生,其原因不說自明。按照律師的說法,網絡搶播是合法的,衛視維權也是合法的,錯誤就出在合同的簽訂上。因此,電視劇出品方、發行方、衛視以及網絡,在簽訂購買合同時要及時補充細則,免去糾紛的發生。而就這起糾紛來說,還是希望出品方、發行方嚴格自律,不要鑽空子。從長遠看,利用合同漏洞的一方遲早會被列入黑名單或受到更加嚴厲的監控,而惡性競爭的風氣也勢必傷害到觀眾。
新報記者張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