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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我身體不適,頭暈目眩,所以只好躲在家裡裹被大睡。
突然門鈴大響。胡亂拽過幾件衣服穿上,然後暈乎乎去開門——
只見樓下鄰居二哥裸著上半身只穿一件大褲頭兒目光呆滯地站在樓道裡。
問他,您有事啊?
答曰:你家衛生間漏水了,漏到我家去了。
我迷惘地看著他,不會啊,沒人用衛生間,在睡覺呢。
二哥不信,然後我又聽到似乎確有『滴答』聲,於是轉身到衛生間去查看,想不到二哥居然也跟著我一塊兒進來了:地面是乾的,滴答聲似乎是在暖氣罩裡,我打開讓他去查,發現我家暖氣罩裡也都是水,原來水是從樓上流下來的,也就是說是樓上漏水,纔波及到我家和二哥家……真相大白,二哥繼續保持『我欲上下而求索』的半裸造型,很快一個箭步、衣衫不整地向樓上撲去,臨關防盜門之前,我昏沈沈叫住此人,現在幾點鍾?
二哥想都沒想,就粗聲粗氣地告訴我,兩點。夜裡兩點。
——天!我一聲驚呼。
原來是夜裡兩點,而不是下午兩點,我竟然什麼都沒問就開了門,將如此著三不著兩的鄰居二哥放進屋來檢查水源……如果這時出差的老公回來,看見半裸的他在屋裡,這叫什麼事啊!
突然想起樓上住著的是有慢性病的老太太和那個膽小如鼠的租房小姑娘,二哥照這麼衝上去,不把那一老一小嚇個半死纔怪!正欲開門硬著頭皮攔住二哥,只聽樓頂一高一低『哇哇』兩聲大叫,我就知道,二哥這次指定又闖禍了!
鄰居二哥,自從搬來就是小區裡的風雲人物和話題焦點。其歲數比中年人老,比老年人嫩。遇到任何年輕女子均統稱『嫂子』,哪怕是個打聽路的,他也一口一個『嫂子』喊得那叫一心誠,完全忘記自己『兩鬢斑白發如雪』的事實,見誰都想給人爭當小叔子。
二哥酷愛運動,常年穿一件運動服一雙臭球鞋兒,什麼時候在樓道碰上什麼時候滿頭大汗,好打老婆,房間裡總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響,但出門就和老婆扮恩愛,讓人懷疑也許真正被家庭暴力的人其實是他。
二哥還喜在屋裡跳長繩,據說樓下新鄰居剛裝修完掛在房頂上的水晶吊燈,就是被二哥這麼一下一下『嘩啦一聲』從空中掉下來給摔成粉粉碎的。裝修工人還帶著監工一起過來理論,因為得責任分清嘛,水晶燈總得有人去賠。
當『水晶燈』事件發生時,我們都很慶幸自己沒有住到二哥樓下。這真幸運不是嗎?想不到擾民這件事完全是不需要借助地利的。
那件事之後二哥再也不跳長繩了,改為戴著墨鏡和老婆在人來人往的走道上打羽毛球。每一位鄰居都經歷過被『颼颼』飛來的羽毛球颼著腦袋瓜子或者帽子的經歷。但跟二哥,你還真沒法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