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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梅的英姿(資料照片)
『沒有先例,我願第一個吃螃蟹。』27年前,中國第一位女試飛員張玉梅發出了壯言,因為這句話,此後的人生中,她在天空中飛了3124個小時;27年後,今年1月18日,66歲的她因病離開人世。
昨日(1月20日)上午9時,張玉梅的追悼會在閻良區630醫院舉行,上百人送了她最後一程。追悼會上,張玉梅獲得了組織、同事和親朋好友高度的評價。根據閻良區軍隊離退休乾部休養所昨日提供的存檔資料,記者對她的一生進行了回顧。
『為找彈坑,低空地毯式飛行』
1965年,空軍某部在河北招收女飛行員的消息傳到定興縣定興中學時,正准備考大學的張玉梅毅然報了名。經過嚴格的考核後,張玉梅成了中國空軍第三批55名女飛行員中的一名。
1971年,張玉梅在飛『裡-2』飛機時,接受了一項重要的科研飛行任務:要在新疆浩瀚無垠的戈壁沙漠中,及時尋找一個約一平方米的彈坑。配合執行這次任務的還有一架運-5飛機和一架直昇機。
作為機長,張玉梅深知如果找不到這個彈坑,科研人員花費了幾年的心血和國家上千萬元的投資將付諸東流。當飛機進入預定區域後,她便迅速下降到極限高度,進行地毯式的低空搜索飛行。就在這樣充滿風險的多次搜索中,張玉梅終於在一個人群聚集的地方發現了『目標』。看到連直昇機都找不到的東西,張玉梅駕駛的大型運輸機竟然找到了,在場的人都對這位『半邊天』的飛行技術伸出了大拇指。
在隨後的歲月裡,張玉梅多次執行急、難、險、重的任務,並迅速成為一名優秀的女飛行員,受到了毛澤東主席、周恩來總理的親切接見。
首個女試飛員技術能力不比男性差
『中國試飛員隊伍中沒有女性是個遺憾。沒有先例,我願第一個吃螃蟹。』1984年,中國飛行試驗研究院在某運輸機部隊選調試飛員時,張玉梅的愛人閻捨元被選中,調入西安某部隊工作。而張玉梅也不甘落後,對自己提出了新的『挑戰』。
當張玉梅正式向中國飛行試驗研究院提出申請時,有領導認為中國試飛史上還沒有女性試飛員的先例,再說,一個女同志也不好管理,勸她早點放棄這種想法。可這並沒讓張玉梅氣餒,她說:『我技術、能力都不比男同志差,通過努力完全能夠達到試飛員的標准。』
1984年10月,張玉梅終於成為中國首個、也是當時唯一的女試飛員。
女飛行員的『好運氣』之謎
張玉梅由『安-26』改『運-7』飛機後的第一個試飛課目就是執行飛機的『載荷譜(飛機工作時其零部件所受的各種載荷隨時間變化的歷程)』試驗。下達任務後,團裡決定讓一位老試飛員先帶她飛。回家後她立即問早來試飛部隊的丈夫:『是不是每個試飛員在飛這個課目時都要帶飛?』在得到『也可以不帶飛』的回答後,張玉梅找到團領導:『男同志可以不帶,我也不用帶,我能飛!』
第一次『考核』,張玉梅滿懷信心地坐在了正駕駛位置,報告、開車、滑出,飛機似離弦之箭騰空而起。張玉梅熟練地開始一個又一個空中動作,按『1』號方案著陸,成功了,『2』、『3』號方案著陸又成功了。她再次復飛,飛機按照試飛規定的動作,忽而上昇,忽而下降,左轉右側,一氣呵成。
此後的飛行史裡,張玉梅沒碰上太驚險的事。有人說她運氣好,其實內行人最清楚,這些『所謂的好運氣』都是她在平時認真學習和飛行中嚴肅認真換來的。
鍾情飛行一家有3人是試飛員
1995年2月25日,在完成了自己第3124個小時的安全飛行後,年近50歲的她按照年齡規定正式『停飛退休』。那一日,張玉梅眼含熱淚,手微微顫抖,輕輕地拍拍飛機機身,輕輕地將臉貼了上去……
在張玉梅的家中,丈夫是試飛員,為獨生女兒找的對象也是試飛員。每次全家人團聚,他們的話題總離不開試飛或飛行。
但是病魔再次降臨在她的身上。今年1月18日,被榮譽環繞的張玉梅老人離開了人世。『一個人最難戰勝的往往是自己,一旦戰勝了自己,你也就成功了。』這是張玉梅對1994年考上軍校的女兒說的。本報記者李彪
人物檔案
張玉梅,河北省定興縣人,1945年3月出生,1965年7月入伍,1984年成為我國空軍第一位女試飛員。歷任飛行學員、飛行員、中隊長、副大隊長、試飛員等職。被空軍授予一級飛行員,航空工業總公司授予特級飛行員。先後出色完成了森林滅火、人工降雨、搶險救災、空投空降、編隊合練、『873』航空電子綜合系統、GPS慣導系統的衛星導航、國產運-7型飛機的出廠和定型試飛等任務,安全飛行3124小時。1987年3月晉昇為正團職,1988年9月被授予空軍上校軍銜。
1987年被解放軍總政治部評為『全軍先進婦女』,是中國共產黨第十次、十三次全國代表大會代表。先後榮立二等功1次、三等功2次,航空工業總公司一等功1次。
背景
試飛員工作具有高危險性
雖然從公開的資料裡很難找到我國試飛員的總體數量,但關於試飛員的英雄故事經常見諸報端。
百度百科顯示,試飛員主要是專門擔任飛機飛行試驗任務的飛機駕駛員。與普通飛行員的最大不同是,他們所駕駛的飛機從未有人飛過。在試飛中,試飛員除按要求安全地完成飛行動作外,還要從理論上解釋各種飛行現象,准確地報告飛行情況,提出改進建議。
新飛機在研制過程中雖已進行過大量而完善的理論計算和各種地面試驗,但在進行第一次飛行和高難度科目飛行時仍有一定的危險性。這也要求試飛員在遇到異常現象時,能准確判斷和及時妥善處置。試飛員一般是從有經驗的飛行員、航空院校畢業生和工程技術人員中挑選,須經過專門的嚴格的培訓。
由於工作具有高危險性,長期處在高空、高輻射、大負荷、純氧等極端的環境下,試飛員主要以男性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