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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願意用深情的詞組形容時光,為了顯得自己的念舊與多情。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在隨波逐流中自然成長,就像樹,逐漸粗壯變得挺拔。時間在澆灌生命。十年,或者更久的十年又有什麼?
我們只是草根,是普通百姓裡的一員,但是我們會有樹的夢想。所以,在光陰的故事裡,我們願意用自己的成長為每一個過去的年份注解,當我們停下來回頭,或者遙望的時候,在內心看見自己更多的笑意。十年裡,我們看見了很多灑脫,自信,也留給未來更多今天的挺拔。
開出租圖個自由
十九歲生日沒過,劉強就去駕校考本子了。他喜歡車,鑽進車裡仿佛自己就成了變形金剛,為了跟最喜歡的車整天待在一起,他成了天津市最小的出租車司機。
在別人還花著父母錢讀書的時候,劉強已經可以掙錢養活自己了。家裡買了一輛紅色的兩廂夏利給他開。第一天當的哥,劉強起得很早,把車擦了又擦,要不是父親心疼車漆他還停不下手呢。他把駕照和地圖擺在很明顯的地方,為了讓自己心裡有點兒根。冬天上班的點兒還是有打車的人。他拉的第一個客人是個女孩,上車就說『海光寺』。當年劉強除了家門口那點地方哪兒也不認識,特別緊張地問乘客:『那麼遠,您說這地方是在海邊嗎?』幸虧拉的客人沒什麼急事,當起了劉強的導航儀,第一筆活,拉了14.80元,這個錢數到現在他還記得特別清楚。
為了讓自己盡快認路,劉強跟所有客人說著客氣話,凡是指道兒的人他都特自覺地給『便宜點兒』。逐漸劉強成了活地圖。
為什麼要開出租,劉強說當初腦子裡都沒想過其他職業。就覺得乾這個自由,給自己乾,舒坦。
劉強,28歲,出租車司機,當了近十年的哥。他是這個城市的觀察者,十年,每條路每座橋每片小區,甚至每個小門臉兒的變化都在他的眼裡。對於劉強來說,十年也是一個人的成長的階段,是夢開始的地方。
十年城市和人都有了變化
剛開始的時候,劉強每個月能賺兩千多塊錢。雖然整天乾著自己喜歡的事,但未必能天天遇到順氣兒的事。他說遇到喝醉的人,上車就對著他耳朵大聲說話,罵罵咧咧,是最煩心的時候。有人還坐霸王車,到地方把門一甩下去了,不給錢。這時候劉強就安慰自己,千萬別動氣,有打架的工夫還不如多拉個活兒。
時間就像砂紙,把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的棱角逐漸磨圓了。劉強說,自己開了將近十年車,是成長最快的十年。
劉強是一個快樂的人。十年前他的理想就是一直開車。這個理想真的就始終延續著。他說他喜歡的哥的姐們,因為大家沒事的時候能聊聊路況和遇到的事,有共同語言。這些開出租的特殊語言是開寶馬的人所不能聽懂的。
十年的光陰足夠給人時間成長。劉強結婚了,愛情開花結果,他也知道了養家的不易。劉強換車了,兩廂夏利變成了花冠,夏天一開空調車就哆嗦的時代終結了。
十年在,一個年輕的哥用公裡數丈量著一座城市的變化。樓高了,小區寬了,路亮了,河水清了。他最高興的就是給外地人介紹天津。
年輕的哥的願望
現在劉強每天早晨都會出現在健身房,他說開出租很累,在車裡一坐一個姿勢十幾個小時,人要待廢了。所以他白天要健身兩小時,跑步、練器械,給自己有氧訓練。他喜歡改裝車,聽歌,給車裡弄套好音響,讓工作環境很愜意。
因為劉強親眼看見一個酒駕的司機從飯館出來,開車就奔牆去了,他特別想提醒過節期間,駕駛員千萬別酒駕,如果喝酒了,就打車。同時,劉強也想告訴乘客,有時候別把出租司機想那麼壞,還是好人多,成心繞遠的司機很少。
劉強大年三十吃完團圓飯,就又要出去拉活兒了。提前幾天他就把車洗乾淨,換上白色座套,在車前車後貼上吊錢。他過年給爸爸買了足療盆,讓老人睡前能放松一下。對自己的小日子也有了更具體的期待。
對於新開始的十年,劉強有了新的夢想,他希望有一家自己的汽車裝飾店,司機要跨界汽車美容師。在大把的青春裡,劉強還有的是時間。
本版撰文/王小柔 攝影/姜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