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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她或者他來說,不知是否已經對懷中臉蛋被凍得通紅的孩子麻木;對於她或者他來說,不知是否已經將車流中的行乞視為正當的職業行為。 |
連日來,社會公眾對於行乞孩子的關注,再次在大年的喜慶氛圍中,讓人們重新拾起這些街頭的片段回憶,這些可憐的孩子從哪裡來?抱著孩子的她或者他,真的是孩子的骨肉親人?昨天,記者來到省城濟南街頭,現場觀察並試圖了解這群街頭乞者。
-目擊
過年這一段
乞者沒『休班』
位於趵突泉公園南門的濼源大街南側,一名乾水果生意的師傅每天頂著寒風,要從早上8點多乾到晚上8點多,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年中生意最旺的時段,早出晚歸已經成為每年的常態。
在他眼中,50多米開外的地方,兩名背著娃娃的婦女,似乎也跟他一樣,成為大年假期中並不多的『上班族』。『她們差不多早上9點多來吧,大概等到下午5點纔回去,大年三十都在外面乾活。』
這兩名『上班族』,上班的內容就是每天在車水馬龍的車流中,背著倆娃娃到等紅燈車流中要錢,有時會拿著布條給車輛的後視鏡『抹兩把』,更多的時候,則是直接攤開雙手,低低頭,直接向車主要錢。
其實,這兩名行乞者實際上是經十路、歷山路等諸多路段背著娃娃行乞者的縮影。車主孫先生,在臘月二十六七之時直到現在,每天行車經常遇到類似的情況。『這一段時間,覺得行乞者突然增多,尤其是帶著孩子的行乞者,前一階段似乎已經看不到了,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在過年這一段時間冒出來了。』
在選擇索要的對象上,出租車她們從來不上前索要,主要針對的是私家車主。如果前排座上有女性,有時甚至會繞過車身前去索要,記者注意到,一輛SUV車的男性司機並未給錢,但當婦女轉到副座上的女性窗前時,好心的女士還是搖下擋風玻璃,遞給她幾元錢。一些車主稱,就是看到她們背上那些幼稚的身影,纔軟下心來施捨的。
最近這一段時間以來,網絡上對乞討兒童的關注,漸成一種全國的聲音。這是挺好的事,我非常支持。僅靠一個人的力量解救不了那麼多的孩子,就是公安部門等介入,難度也不小。
這些孩子,是她們的嗎?
不少人士告訴記者,他們心疼的主要是婦女身上背著的孩子,『這麼冷的天,孩子這麼小,在外面受罪,這些大人忍心我們看著都不忍心。』
這也是很多人將這些行乞者行為視為不道德的重要原因,這麼小的孩子,根本沒有選擇別樣生活的能力。像附近的一位居民說:『大過年的,還讓孩子受這樣的罪,你看看孩子的臉都凍成啥樣了,當媽的,真得這麼狠心?』
記者上前跟這兩名女子搭訕,一名婦女說孩子是自己的,2歲大了。在她背上的孩子,臉蛋凍得通紅,小手上髒髒的,緊緊握成了一個小拳頭,摸上去冰涼。
附近的水果攤主告訴記者,就他所知,她們這個群體有八九個人,不光有中年婦女還有中年男子以及老年人,個個都背有小孩。『他們在我這裡買過水果,就住在附近的一個民宅裡,是租的房子。』
跟記者大打『馬虎眼』
在記者跟著兩人搭訕的過程中,對方對於他人的詢問覺得很不耐煩,記者給她們塞上幾元錢後,對方對於提問似乎纔不那麼抵觸。但當問她們來自哪裡,一會兒說是來自四川,一會兒又說來自甘肅。當詢問來到濟南的時間時,一會兒說剛來,一會兒又說來了10多天了。
之後,當看到記者拍照後,這兩名婦女帶著孩子很快就轉身鑽進附近的小胡同裡,並且警惕性非常強,很快就發現了記者的尾隨。就在記者接電話的功夫,兩名中年女子帶著孩子轉眼消失在街巷中。
記者曾經撥打110報警電話通報了看到的情況,後有民警向記者回復,最近,已經有多名居民就該路口她們帶著孩子行乞報警,警方也曾專門對兩人進行問詢,並對孩子的身份進行落實。下一步,警方會進一步加大勸離力度。
只擦私家車,不擦出租車
說起那些帶著孩子、站在馬路中間為等紅燈的司機擦車要錢的職業乞丐,濟南的出租車司機蔡先生總結道:『別看這些人樣子貌似可憐,可實際上精明著呢,我發現他們都只擦好車,從來不擦出租車。』
『見過!見過!今天早晨出門的時候,在舜耕路和經十路那裡還見過呢。』蔡先生向記者介紹說,每當紅燈亮起,就會有一名背著孩子的婦女來到十字路口,用雞毛撣或是抹布給排隊等紅燈的車擦車窗或反光鏡。『孩子好多都是在睡覺,還有的瞪著眼看你,臉凍得通紅,確實怪可憐的。』蔡先生形容說:『擦車基本是幌子,拿個東西擦兩下就完,我覺得就是靠大家對孩子的同情心來掙錢。』
因為開車經常遇到這些職業乞丐,蔡先生還總結了他發現的一些規律:『這些乞丐擦車時,肯定不會放過好車,因為好車司機擔心他們手中的抹布會擦髒車身,所以大多會給錢。還有他們肯定不會放過女司機,因為女人大多會有憐憫之心。對出租車,這些乞丐連看都不看。因為出租車司機一般很辛苦,掙點錢不易,一般不會給他們,但如果看到是女出租司機,也偶爾會擦。』
省政協常委宋傳傑:
靠一人,救不了那麼多孩子
當關注被拐賣乞討兒童成為一場波及全國的浩大網絡運動,並接連傳來利好消息的同時,山東省政協常委宋傳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稍微有一點放松。從省政協八屆五次會議也就是9年前開始,他就在關注那些乞討的孩子,並堅持提案4年。
『我不知道這個群體到底有多大,我希望那些被拐來的孩子最終都能回到他們的親生父母身邊……』宋傳傑昨天說道。2002年的春天,省兩會上他提交了一件提案,就是關於路口乞討的孩子。
後來接連有媒體報道,這些被用來做乞討工具的孩子有可能是被租來的,也有可能是被拐騙來的。『同樣的提案,我提了兩年,答復都不能讓我滿意,幾個單位都說不歸他們管。』
省政協九屆五次會議、十屆一次會議,宋傳傑《關注車窗外的敲打聲》連提兩年,這時他關注到了在車流中敲打車窗乞討的人員中,有不少是孩子,還有背著孩子的大人。但是,兩年的關注依然沒有解決這個問題。
宋傳傑分析,判斷這些孩子到底是不是被拐賣來的,甄別是最難的。最好的辦法是檢測基因,但是這種取證成本實在太高。『這麼多乞討的,怎麼去驗?建議全社會都參與進來,關注這種社會現象,讓那些被拐騙的孩子早日回家。』
為幫孩子
拍照上傳不違法
網友胡延平連續發微博,對於拐賣兒童乞討問題,列舉了一些態度與常識,希冀政府層面和社會各界能達成共識:
1.集體行動不停。直到兩會通過加大刑罰執法力度提案;2.見者立即報警。非拐賣兒童乞討同樣違反未成年人保護法;3.拍照上傳不違法。不因微小而不為;4.公安接警不出警屬於瀆職可舉報;5.消除乞討為城管本分之一;6.在微博充滿無力感時,贊同博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經過一段時間的積累和總結,一些或關注或參與到其中的網友總結出了一些參與解救乞討兒童的行動指南。
1網友如何規避危險?
經實踐如不采取跟蹤的方式,僅僅是路過-發現-報警-警察到-拍照-發布,沒有危險。如采取跟蹤則有可能的危險性,建議網友不使用這種方式。(網友張洪峰)
2如何面對攜兒童乞討者?
建議公眾遇見此類攜兒童乞討者不要施捨,斷絕滋生此惡市場,這類一般是有組織的乞討牟利。
3利用兒童乞討當如何處置?
針對家長利用兒童進行乞討活動,現有的法律規定只是教育,情節嚴重者(威脅、侮辱、毆打)方可治安拘留。建議是否由人大立法,針對家長利用兒童乞討的,可以剝奪家長的監護權,由法定救助機構代理監護權,家長需要通過一定程序向法庭申請回監護權,保證孩子不被利用為工具。(網友張洪峰)
4如何發現人販子特征?
A、對孩子哭鬧不管不顧的,不喂奶也不喂水的;B、男人抱小孩,沒女性陪同神情可疑的;C、多名女性每人懷抱一個嬰兒,另有隨行者專門看管行李的;D、兒童一直哭鬧要找爸媽的;E、男子帶一名或多名婦女隨行,婦女顯得驚恐不安的。F、符合其一,迅速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