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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後上班的第一天,杜昕就如同打了興奮劑,忙著給自己的部門開會安排工作,身先士卒地在第一時間投入工作中。還沒從『年盹兒』裡醒過來的職員們背後邊抱怨邊議論:『杜總真行,從除夕到初二他值了三天班兒,這一上班兒精神兒又來了,現在成工作狂了。』春節這些天,別人都嫌假期太短,杜昕卻是數著日子盼快一點上班,並不是他多麼熱愛工作,只是在忙碌的工作中,他可以麻醉自己,讓自己不至於那麼寂寞無聊。特別是在熱鬧的春節氣氛裡,他感覺有一種從心底裡生出的孤獨。
從頭說
今年,杜昕面對了有生以來第一個獨自度過的春節。除夕晚上,吃著食堂給的『加班餃子』,聽著窗外的鞭炮聲,他第一次感覺到那種聲音很吵,很讓人煩。電視開著,他什麼也沒看進去。
今年春節的無聊與去年的緊張,如同南極與赤道,都讓杜昕不舒服。去年,杜昕以要出國旅游為由向公司要求不值班。在家裡,他陪著老婆孩子吃了除夕的晚飯就說還要在單位裡值班,一直到初二。從家中衝出來,他直奔珊珊那裡。
杜昕與珊珊的地下情當時已經進行了快一年,他給珊珊租了房子。除夕,他們就在那裡歡聚。雖然珊珊只會准備速凍餃子,可是,他卻吃得津津有味。珊珊與他相擁起舞,給他展示茶道,在新年鍾聲響起的時候,珊珊穿著性感的睡衣抱著他又叫又笑……這一切都讓杜昕覺得,自己結婚後過的16個春節都如同白開水一樣沒味兒,而這個春節是一杯醇美的紅酒。
與珊珊纏綿到大年初二的早晨,杜昕說:『按天津的規矩,今天必須去我丈母娘家,我只去這一天,明天還會想辦法回來陪你。』珊珊就哭著說:『你知道陪老婆回娘家,我為了你今年都沒有回上海陪我媽,這樣也太不公平了。』為了哄珊珊,杜昕到10點多還沒有離開。手機響了,老婆打來的。沒等杜昕反應過來,珊珊就搶過電話接通了:『你老公現在就在我這兒,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突然的變故讓杜昕傻在了原地。
這以後的一切可想而知,整個春節假期杜昕都是在焦頭爛額中度過,激烈的家庭戰爭持續到7月份,終於以離婚告終。他拎著自己的行李來到珊珊的住處,卻已是人去屋空,珊珊留給他一句話:『這個城市我不願意再呆了,你這個男人我也不願意再見了。』杜昕自己坐在當時悶熱的房間裡,心卻『拔涼拔涼』的。
今年春節杜昕在家裡睡了四天覺,以前他特別盼望放假的時候能在家睡覺,可現在卻覺得一個人閑在家裡睡覺是件很痛苦的事。
進行時
正月初八是杜昕的生日,女兒小曦發來條信息:『祝您生日快樂。』短短的6個字讓杜昕挺溫暖,他忙撥通了女兒的電話:『謝謝你小曦,你們回來了嗎?去海南玩兒得怎麼樣?』
小曦已經14歲了,對於父母的離婚,小曦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進行中的焦急不安,之後又周旋在父母之間,直至父母離婚,孩子一度很消沈。雖然離婚後杜昕多次打電話給女兒,可是,孩子一直很冷漠。這次也不例外,小曦只說了:『還行。』
杜昕:『我本想初一給你壓歲錢的,結果你們去旅游了,你哪天有空,我請你吃比薩好嗎?還有壓歲錢。』
小曦:『我這些天還要和同學們聚會,過幾天就開學了,再說吧。』
杜昕:『我這兒還發了好多吃的和營養品什麼的,年前就想給你們的,可你們一直沒空,你讓媽媽來拿一趟好嗎,捎給姥姥。』
杜昕聽到了小曦詢問的聲音,一會就又在電話裡說:『媽媽說不用了,姥姥什麼也不缺。』
杜昕:『還是捎走吧,放我這兒也沒用。』他又聽到了女兒『學舌』和前妻比較大聲的回應:『他怎麼會沒用,去年不是一件都沒拿回來嗎?不是說都應酬給朋友了嗎?還是送朋友吧。』
杜昕被噎得沒有什麼話可說,是啊,去年從年前開始,不論是單位裡發的還是朋友送的東西,他都搬到了珊珊那裡,去年他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家。
小曦:『沒事兒掛電話了。』
杜昕站在自己辦公室的窗前,看著大街上穿梭的車流和人流,人們還沈浸在新年的喜悅中,穿著新衣,抱著孩子,拉著愛人的每一個身影,都讓他覺得羡慕。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是一個『外星人』,這個星球上的喜慶氣氛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這個春節,沒有人問他發了多少年終獎,沒有人『逼』著他掃房,擦玻璃。沒有人硬拉著他去走親訪友……以前一到過年就讓他又煩又累的事情,現在想起來是那麼有趣和溫暖。
診療室
不想多說變成了親情的婚姻為什麼讓人覺得平淡,也不想說充滿激情的婚外戀能保鮮多久。因為,這些話題已經討論得太多了,今天只想說,既然選擇了離婚這樣的解決問題方式,就要先面對現實。一段婚姻的結束,除了給人們精神的壓力、心理上的傷痛以外,更多的還是生活習慣上的不適應,這種不適應會在特殊的日子,特殊的環境中表現得更為強烈。
離婚就如同截肢,雖然人們常拿『左手摸右手』來形容夫妻,可是,突然沒了一只手,感覺的不僅是疼痛,剛截肢的人都會認為自己的肢體還在,所以,還會習慣性地去用,可是,這種習慣總會被『閃著』。離婚以後,雙方也總會因為突然面對一個人的生活而覺得處處不習慣。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勾起的回憶會更多。要度過這樣一個時期,需要時間,需要心理和生活習慣上的適應,因為不適應而抱怨,或是急切地想去與對方溝通,往往起不到太好的效果。
調整自己的情緒,讓工作或是一些新的壓力來填充自己的生活是一個辦法。和孩子相處也是釋放壓抑情緒最好的方式。所以,擁有孩子撫養權的一方,也要抱著理解的態度,能給孩子與對方一個團聚的機會,這對於孩子來說也有好處。如果自己真的對過去的生活有所反思,那麼反思的時間長一些,在機會到來的時候,也可以試著去化解原來的夫妻矛盾,總之,打起精神來纔是新生活的開始。
資深婚姻家庭指導師 亦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