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他與老人們約定:無條件買菜、跑腿、幹家務活;留下電話號碼,有情況發生在10分鐘內來到眼前……
1979年,劉長鎖來到天津市公安局紅橋分局丁字沽派出所,成爲一名“片警”。32年來,他把解決羣衆的實際困難作爲自己工作的一部分,把社區內的孤寡殘疾老人和家庭有困難的居民,逐一記在自己的工作記錄本上,並逐一制訂幫扶計劃,用真情溫暖着困難羣衆的心。
“長鎖閒不住,天天往片兒裏跑,誰家有個大事小情都愛和他念叨唸叨。”歷任居委會主任們個個都這麼說。
1994年的一天,劉長鎖像往常一樣下片兒,走到北平房8排時,看見住在這裏的徐大爺吃力地在搬蜂窩煤。徐大爺沒兒沒女,只有老兩口相依爲命。劉長鎖見狀,立即上前把剩餘的煤擺好。當他準備離開時,徐大爺一把拉住劉長鎖的手說:“長鎖,能幫個忙嗎?”
“有什麼事,您說吧!”徐大爺把劉長鎖拉進了屋:“長鎖,幫我給老伴換個尿不溼行嗎?我一個人換不了。”
“行,沒問題。”劉長鎖幫着換好後,又把髒亂的屋子收拾了一番,然後誠懇地說:“大爺,您老以後有事就找我,我一定幫您!”“你以後還能來嗎?”徐大爺眼裏充滿了疑惑和期盼,“能!”劉長鎖痛快地答應了。
回到家中,徐大爺的家境和充滿疑惑、期盼的眼神讓劉長鎖徹夜難眠。最終,他寫了一份《協議書》。轉天一大早,劉長鎖來到徐大爺家中。“大爺,我寫了個東西,咱倆都籤個字,往後,您就拿這個監督我。”
劉長鎖一字一句念給徐大爺聽:無條件爲老人買菜、跑腿,無條件幹家務活;每年春季帶老人到醫院全面體檢,發現疾病及時診治;留下電話號碼,防備不時之需,有情況發生能在10分鐘之內來到眼前……唸完協議內容,徐大爺和劉長鎖各自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老人喜出望外。
買米買面、伺候老人、幹家務,一個月下來,劉長鎖往徐大爺家跑了好幾趟。一天,徐大爺抱出一個盒子說:“這是祖輩留下來的瓷瓶,應該值點兒錢,這件東西你拿走吧!”
“大爺,這是件好東西,我可不能要。”劉長鎖說。徐大爺又把自己的房本拿出來,讓劉長鎖去過到他的名下。
“我照顧二老,圖的不是這個,您可別把我們警察看歪了,要是這樣,我以後可就不到您家來了。”看着他一臉的嚴肅,徐大爺只好作罷。
時間長了,徐大娘的身體越來越差,徐大爺也沒有能力再照顧老伴。老兩口和劉長鎖商量想住到養老院去。很快,他爲老人聯繫好了養老院,並在申請表子女一欄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聯繫電話。老人住進了養老院,劉長鎖還是放心不下,隔三差五帶着自家燉的肉、做的魚給老人送去,直至老人去世。
十多年來,劉長鎖與上百位孤寡老人簽訂了《協議書》,如今,大多數老人已經去世。劉長鎖始終珍藏着這上百份《協議書》,鞭策着他默默地照料着那些需要他的困難老人。
88歲高齡的孟老太太兒女都不在身邊,他一照顧就是八年。
老人臨終前說:“長鎖啊,我的遺產裏你想要點什麼?”劉長鎖回答:“我只要您的輪椅,我要用它再去照顧其他老人。”
每當談起孟老太太,劉長鎖總是情不自禁地流出懷念的淚水。
1998年,劉長鎖的管片裏搬來一名叫孟昭慧的老人。孟老太太當時已88歲高齡,子女都不在身邊,在天津又沒有其他親屬。劉長鎖知道後,主動上門表示:“我是這兒的片警,您就把我當成您的兒子,有什麼事您只管找我,我會盡我所能幫助您。”從那以後,劉長鎖只要在社區,不管多忙,都要到孟老太太家中看看有什麼需要乾的活,這一干就是8年。
孟老太太腿腳不便,一直無法外出。趕上天氣好,劉長鎖就和妻子用輪椅推着孟老太太到古文化街、科技館、平津戰役紀念館去參觀、遊覽。孟老太太家裏的柴米油鹽也都是由劉長鎖一手操辦的。
2004年冬天的一個週末,劉長鎖和妻子照例一起去看望孟老太太。一進門,他們看到老人臉色憔悴,伸手一摸老人的額頭,滾燙滾燙的,隨即把老人送到醫院。劉長鎖夫婦輪流在醫院陪護老人,經過2天的輸液治療,孟老太太的病情逐漸好轉。期間,孟老太太無法自己吃飯,劉長鎖夫婦就輪流餵飯。
出院後,劉長鎖擔心老人病情反覆,就讓妻子晚上陪伴老人,隨時觀察病情變化。經過細緻的照料,老人徹底恢復了健康。
2006年4月的一個凌晨,劉長鎖接到了孟老太太鄰居打來的電話。聽到孟老太太身體出現狀況後,劉長鎖夫婦立即趕到老人家裏,見老人已神志不清,就立即把老人送到了醫院。臨終前,孟老太太說:“長鎖啊,我的遺產裏你想要點什麼?”劉長鎖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只要您的輪椅,我要用它再去照顧其他老人。”孟老太太點點頭,緊緊抓着劉長鎖的手捨不得鬆開。
爲讓福利院接收孫大姐智障的女兒,他每週都找院長軟磨硬泡
當他第6次來福利院時,院長終於答應了他,惟一條件是請他爲全院職工上一堂先進性教育課
“長鎖呀,大姐求你了!”一天,劉長鎖下片兒時,孫大姐攔住了他並給他下跪。“啥事呀,孫大姐?”孫大姐的舉動讓劉長鎖有些不知所措。
1998年,劉長鎖接了一個新片兒,還沒下片兒,就聽說了孫大姐一家生活艱難的事,於是便主動到孫大姐家去看看。孫大姐一家三口擠在一間不到20平方米的小平房裏,丈夫一身病,幹不了重活,女兒先天智障,凡事不能自理。
“大姐,從今天起,你們家裏有事兒,我隨叫隨到!”從那時起,劉長鎖只要一有空就往孫家跑,每次都不空手。買袋米、拎袋面、提桶油,給點零花錢,這種幫助持續了6年,從未間斷。
這次孫大姐長跪不起,劉長鎖有點迷惑。“大兄弟,我這孩子已經17歲了,到處亂跑,還隨地大小便,我腿腳不好,管不了她,你幫我弄一點安樂死的藥,我想陪她一塊死……”
“大姐,你可不能這樣想啊!有什麼難事,不還有我嘛。”“大兄弟,你這麼費心費力地幫我們,我們心裏不安。可你不能整天圍着我們家轉啊,現在,我們兩口子自身都顧不過來了,這孩子該怎麼辦啊!”最後,劉長鎖和孫大姐商量決定,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去。
然而,事實並不像他想的那樣簡單。那天,劉長鎖冒着大雪來到天津市社會福利院。這裏,他沒有熟人,工作人員經不住他的軟磨硬泡,把院長搬了出來。“這位同志啊,實話告訴你,這裏只能容納400多人,但是想進來的有3000多人,現在一個孩子都進不來了,回去再想想別的辦法吧!”本想院長出面會好辦,可沒想到讓他當頭捱了一棒。
過了兩天,劉長鎖又一次來到了福利院。聽說劉長鎖又來了,院長乾脆閉門不見。來回50公里的路,連個面都不見,劉長鎖也犯了愣勁。“好啊,我就坐在這等,他不出來,我還就不走了!”說完,劉長鎖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一個小時過去了,院長無奈地走了出來。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哪個單位的?在這兒無理取鬧像話嗎?你和那孩子什麼關係?”劉長鎖平靜地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並告訴院長,孩子是他管片的居民。說着,他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和孩子的戶口本。見狀,院長也平靜下來,誠懇地介紹了福利院的實際情況,勸他再想想別的辦法,並答應如果有空牀,一定通知他。
接連幾個星期,劉長鎖每週都到福利院來一趟,找院長軟磨硬泡。功夫不負有心人,當他第6次來福利院時,院長的一席話讓劉長鎖激動得把院長抱了起來。“明天把孩子送來吧,但我有個條件——你得給我們全院職工講一堂課,我們正在開展保持共產黨員先進性教育,你就給我們講講你和這個孩子的故事吧……”
爲救助困難羣衆,他自設應急基金
1993年至2008年,並不富裕的他每月從自己的工資中拿出100元交給居委會主任管理
北平房第一社區大部分是平房,有居民1180多戶、2800多人,居住的大部分都是生活比較困難的家庭。
其實,劉長鎖家裏也不富裕,妻子張春玲是天津市印染廠的一名擋車工;女兒劉戀都25歲了,還沒有工作。至今,劉長鎖一家三口還住在岳母留下的40多平方米的單元房裏。夫婦倆生活節儉,但在幫扶羣衆的花費上,劉長鎖從不含糊。爲了給需要救助的困難羣衆應急,1993年至2008年,他每月從自己的工資中拿出100元交給居委會主任,設立了一個應急基金。
一天早上,丁字沽派出所突然涌進了4名羣衆,4人手裏託着一面錦旗“撲通”一下,一起跪在了所長面前。
原來,這4個人是劉長鎖管片兒裏劉奶奶的親屬。劉奶奶無兒無女,行動不便,因此,劉長鎖一下片兒,就到劉奶奶家坐坐。前一天上午,劉長鎖一連敲了幾次劉奶奶家的門,始終沒有人應。他透過窗戶玻璃往屋裏看,見到劉奶奶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情急之下,劉長鎖揮拳打碎了窗戶玻璃,鑽進屋裏。他憑經驗初步判斷,劉奶奶是煤氣中毒。他立即攔了汽車,又找來幾個小夥子用被單把劉奶奶擡到車上,緊急送往醫院。經醫生診斷,劉奶奶的確是煤氣中毒,需要送進高壓氧艙進行救治。劉長鎖找來居委會主任,從應急基金裏拿出3000元墊付了醫藥費。經搶救,劉奶奶終於脫離了危險。劉奶奶的親屬趕到後萬分感謝,於是便出現先前的一幕。
應急基金的每一筆錢都用在了刀刃上。2006年,北平房地區連續發生多起入室盜竊案。劉長鎖連續一週沒日沒夜地查找原因,終於發現了癥結。他判斷小偷從小窗戶爬進樓道,實施盜竊。爲此,劉長鎖找到焊工給居民樓焊窗戶。一個月後,200多個窗戶焊得結結實實的。由於個別居民家庭困難,拿不出這筆費用,劉長鎖就用應急基金墊上,一共墊付了2000多元。
加強小區防範,單靠焊幾個窗戶是不行的,老居民區連個像樣的大門都沒有。於是,劉長鎖自己拉磚、找工人,在門口建了一間小房子。小區沒有大門,他又跑到舊貨市場,買來舊門,自己刷上油漆。前前後後從應急基金中支出了3000多元。從此以後,管片兒裏入室盜竊案件明顯減少,劉長鎖覺得這錢花得值!
32年來,他幫扶困難羣衆150餘名,捐款10萬餘元。他多次立功受獎,還被評爲天津市優秀人民警察。2010年7月,中央文明辦、民政部、中國殘聯授予他“全國志願助殘陽光使者”榮譽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