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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宇宇當時揮舞的菜刀,校警李叔叔希望他以後別調皮惹事了
最近,讀小學六年級的男孩宇宇(化名)路過學校大門時,總會下意識地埋著腦袋,不自覺地擺弄衣角,不好意思去看校警李叔叔的目光。孩子究竟怎麼了?這還得從20多天前的事說起。
這件事,跟菜刀有關。
這件事的起因,其實很小
挪動課桌椅引起口角
3月18日下午4點,江北某小學課間休息,教學樓裡傳來了孩子們的嬉笑聲。坐第3排靠窗的宇宇正收拾文具,前排兩名男生往後擠椅子,宇宇不得不跟著往後退,擠到了後排女生小婷(化名)。小婷從桌下對宇宇踢了一腳,生氣的宇宇轉身180度踢回去,小婷當即被踢哭。
『給別個道歉!』前排兩男孩要求他給小婷道歉。『先動手的是她,憑什麼!』宇宇不服,拒不道歉。他捶桌子一拳,衝向食堂。食堂門鎖了,沒有人。剛返回教室,看到兩名男孩挑釁的眼神,宇宇返回食堂,一腳蹬開門鎖,從刀架上取下菜刀,向教室奔去。
聽到班長報告後,班主任劉老師意識到事情嚴重,她立即下樓找人。宇宇右手提著菜刀,一路狂奔路過大門。這男孩提菜刀要乾嗎?校保徐師傅發現不對勁,連跑帶攆追上去。宇宇個子不高,卻跑得很快。徐師傅一直追到4樓和5樓之間的拐彎處。『宇宇,你乾啥子?快把刀子放下!』及時趕到的劉老師從前面堵住了去路。
此時,宇宇情緒激動,聽不進招呼,胡亂揮舞菜刀。劉老師嚇得連退幾步,無法靠近。徐師傅瞅准時機,從背後撲上去,攔腰抱住宇宇,及時奪下菜刀。
孩子的回答,讓爸爸尷尬
『老漢就是這樣教的』
在德育處辦公室,宇宇翹著嘴巴,斜著眼睛,盯著一屋子的校領導、老師和家長,任憑大家如何開導,也不開口說一句話,似乎心裡仍不服氣。看到孩子在學校惹禍,媽媽氣得發抖,癱坐在沙發上,眼淚汪汪:『這娃兒啷個得了哇!我管不住他了……』
3月21日周一校會後,宇宇被叫到德育辦公室,爸媽也被通知來了。經過兩天的冷靜,他情緒平靜許多。 『宇宇啊,你是高年級學生了,萬一那刀砍下去傷到其他同學,你知道後果嗎?』劉主任語重心長地說。
宇宇搖頭說,只知道當時太氣憤了,控制不住,這樣做不對。『既然明知道不對,為什麼還非要去做呢?誰教的?』宇宇抬起頭,不假思索地轉過身,用手指著爸爸:『老漢就是恁個教的!』兒子這一回答讓人始料不及,尷尬的陳先生看著德育主任和班主任,一時不曉得說什麼好:『我啥時候教你拿刀砍人?』
關於宇宇的平時表現,校警李警官說,事發後他曾向班主任、同學多方調查,發現宇宇平時屬於調皮、佔強的男生,『這娃娃性格有些內向,不合群,其他孩子不和他玩,他也不理人,他講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惹我,必定報復」。』宇宇喜歡打游戲,有一次,他游戲費打完了,要求另一男生給他充費,由於害怕他,對方給他充了50元。
李警官說,作為學校法制副校長,他對每個調皮愛惹事的孩子都了如指掌,闖過什麼禍都記得,『宇宇讀四五六年級時,前後打過3位老師,包括現在的班主任,讓眾多老師感到十分頭疼。』
家庭教育,有時確實粗暴
他曾拿起酒瓶砸向孩子
我們輾轉聯系到了宇宇的爸爸陳先生。宇宇的姑媽在盤溪糧油批發市場經營一門市,陳先生夫婦倆便跟著姐姐打小工,在附近租房子住。夫婦倆是四川武勝人,來重慶後起早摸黑打工,靠微薄的工資供孩子讀書,陳先生說,他們有個19歲的女兒,在讀專科。11歲的兒子以前也很聽話。『不是我們不想管娃兒,確實是忙得連每天是星期幾都分不清。』
陳先生坦言,夫婦倆來自農村,都是初中文化。他回憶,有時不知該怎麼和孩子溝通,兒子惹事,當老爸的控制不住情緒,想管教管教,也是天經地義。
去年有一天吃晚飯,一家人剛坐下,妻子隨口提到老師打來電話反映宇宇沒有做作業,希望家長關注孩子。父子兩句話就說嗆了,老爸抓起桌上一只啤酒瓶朝兒子飛過去。幸好媽媽用頭擋住瓶子,但她當即被砸出一道血口子,血流不止,縫了7針。
『孩子現在轉變了很多。』陳先生說,事發時學校本來打算開除宇宇,但綜合校警、班主任提的一些意見,考慮孩子沒有法制觀念和是非判斷,自控能力較弱,若把他推給社會,將影響孩子成長,農民工父母供孩子也十分不易,學校答應讓其留下繼續讀書。
陳先生很坦誠地告訴重慶晨報記者,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只有不會教的家長,他承諾改進教育方式,不再使用簡單粗暴的棍棒教育。重慶晨報記者封璟
給宇宇和爸爸的幾句話
宇宇,你好。聽說了你的事情後,有人說,你爸爸棍棒教育簡單粗暴,你在學校不聽話,家庭教育的責任很大,但是,我們不想去過多指責你爸爸媽媽的教育方式,也不想去過多討論『只有不會教的家長』這句話。我只想說,為了供養你和姐姐讀書,他們每天忙得連星期幾都不知道。有空的時候,你可以去盤溪看看爸爸媽媽的工作有多累,作為兒子,你會心痛他們,會體諒他們,對嗎?
宇宇的爸爸陳先生,你好。我們知道,在外打工很辛苦,有壓力有煩惱,你不可能每天都心平氣和地教育兒子,但是,你出來打工,還是為了娃兒能過更好的生活。如果你們夫妻倆忙碌一場,疏忽了對兒子的教育,那忙了一場又是為啥呢?抽空和兒子多說幾句話,多溝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