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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女士在醫院接受治療 |
3月31日晚9時許,顧女士在浦東機場接到從日本留學回國的兒子汪某,兒子突然從包中拿出一把刀子向她連捅9刀。
顧女士昏迷後被送往位於川沙的浦東新區人民醫院。汪某向警方表示是因為學費問題對母親的嘮叨十分煩躁,但他的媽媽和姑姑對此予以否認。
今天上午,記者在浦東新區人民醫院普外科病房,見到了正在休養的母親顧女士,她剛從重癥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面色蒼白的顧女士用虛弱的聲音說,她不怪兒子,兒子壓力很大,精神有病。『現在沒有別的要求,就是希望兒子早點出來,帶他去看病。』
媽媽眼中飽含淚水
病床上,顧女士骨瘦如柴,眼窩深陷,嘴脣發乾,兩只眼睛失神地不知看向何處。右手戴著夾板,左手上插著輸液管,兩條腿不停地交替蹺起。床頭的病人信息顯示,她今年52歲。
『我沒有力氣說話。』她微微地張張嘴,聲音低得必須靠得很近纔能聽見。
汪某的姑姑正在一旁陪護。剛一張口,眼淚就嘩嘩地往下掉。
『我侄子是個好孩子,他很乖的,他們母子感情也很好,他精神有病。』姑姑指了指頭,用紙巾不停地擦眼淚,『有人把他說成「逆子」,不能這樣說他,他有病啊。』姑姑不斷地重復和強調侄子精神有病。
媽媽則一直躺在床上看著記者,眼中飽含淚水。
姑姑說,他們去過看守所,但現在見不到侄子,也只能從電視裡看到他的樣子。『看得我們好心疼,戴著手銬。我們也不敢跟她說這些,怕她受更大刺激。』
兒子回來得很突然
過了一會,顧女士開口說,出事那天下午3時多,她接到兒子的電話,說已經在機場,准備買機票回家,讓她到時去接她。『本來日本地震和核輻射,也說過讓他回來,但他想堅持一下再說。現在說回來,雖然有點突然,但也沒覺得太意外。』
但是,汪某回上海後,他在日本的同學打電話給顧女士,問汪某是否回了上海,因為他走時連宿捨的燈和空調都沒關。
『他只帶了一個隨身小包,刀就是從那裡拿出來的。』姑姑說。她轉述顧女士之前對她的描述說,顧女士在機場接到兒子後,就發現他的情緒很激動,於是提議『找個飯店坐坐,媽媽和你談談。』隨後悲劇就發生了。
兒子時常又哭又笑
『他在日本壓力很大,有人說他在日本不怎麼打工,其實他經常打工,做家教、洗盤子,都做過。家裡情況他知道,媽媽也很不容易。』姑姑說,一年多前,侄子回上海時,就曾經對她說過,耳朵裡總感覺有人在說話。『當時我就勸他先回國休息一段時間,但他不肯,堅持要回日本讀書。』
『3月29日我和他通過一次電話,他說一個晚上為了躲餘震鑽到桌子底下4次,又說好象有人在追殺他。』姑姑說,『他說完這句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特別奇怪。』姑姑說,當她問他為什麼大笑,是否有同學在身邊逗他時,他卻不解地說:『我笑了嗎?沒有啊。』
『我覺得很怪,但是也只能安慰他,說不可能有人追殺讓,讓他放松點,不要有壓力。或者先中斷學業,回上海休息。』姑姑說,侄子還是不肯回來,表示還有一年多就完成學業了,不拿到文憑不行。
『又說了一會話,他突然又哭起來,但再追問他時,他又很奇怪,說自己根本沒哭過。』
母子一直感情很好
姑姑說,侄子性格比較內向,但是個好孩子,學習成績優秀,在閘北區一所重點中學讀書時,一直是班裡的前三名。
『奶奶知道這件事後,每天都說要去看守所和警方說。』姑姑說,『她說,我從小把他帶大,我知道他是個乖小孩,我去說,他們會信的!』為了奶奶的身體,姑姑說,家人只好把她乘車的票證藏起來。
這時,躺在病床上的顧女士說:『他是個好孩子,我們母子感情很好的,我不怪他。』
媽媽渴望早點出院
顧女士躺在床上,不停地把兩條腿交替著蹺起來,上著夾板的右手也不時舉到頭頂。姑姑說,她這是在努力恢復身體,醫生告訴她要經常活動活動腿腳,不然會麻木,不利於恢復。
『雖然這樣做,傷口會很痛,但她特別渴望早一點好,早點出院,去看看兒子,為兒子說話。』姑姑指著正在輸的藥液說,這種藥,打得快效果好,但人會很痛,打得慢雖然不痛,但效果相對差些,她寧可痛,也要讓姑姑把滴速調快。『現在這個速度她還不滿意,但我們實在不敢調快了,否則她會痛得直叫。』
從被刺傷後,顧女士一直水米未進,昨天剛吃了點粥湯,今天早上吃了一點藕粉。『她也在很努力地吃,就想快點恢復體力。』姑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