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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活着,他已經死了。有些人死了,他還活着。與臧克家的這兩句詩相比,民間有一句話更一針見血:幸虧他死了。
一個人活在世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以爲所欲爲。這樣的日子,真是快活!所以,你看古代那些皇帝,沒有一個願意早死。秦始皇如此,漢武帝如此,康熙也是如此。你看電視劇《康熙王朝》裏哀哀地唱道:“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人家戀棧。如果康熙再活下去,估計雍正、乾隆、咸豐和慈禧太后統統都不會答應的。
有文字記載,爲了長生不老,秦始皇求仙多次。其中,大規模的有兩次,第一次是派徐福,讓他帶了五百童男童女到海外去。第二次派的是盧生,盧生回來告訴秦始皇說,“亡秦者胡也”。於是乎,秦始皇這傢伙就大規模徵發民夫去修長城,他以爲,所謂“胡”,指的是少數民族。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小兒子胡亥其實是個敗家子。
前蜀杜光庭寫過一本《仙傳拾遺》,其中有一節是關於蘇秦和張儀的老師鬼谷子的。鬼谷子水平很高,但是他的兩個徒弟不學好,一心向往奢華的生活。於是,當老師的就脫下一隻臭鞋子丟在地上,這隻鞋子變成了一條狗,帶着倆不肖的徒弟到秦國去了。
傳說秦始皇在位的時候,西域的大宛國有很多含冤而死的人臥在道旁。有鳥兒銜來一種小草,用這種草覆蓋在死者的臉上。結果,奇蹟出現了,那些死去的人都活了。爲此,秦始皇詢問鬼谷子的意見。老先生回答說:大海之中有十座仙洲,這種草是祖洲的不死草。生長在瓊玉的田地裏,也叫養神芝。這種草的葉子像菰米茭白,只單獨生長。一株不死草,就可以救活上千的人。看了這一節,感覺很疑惑。既然秦始皇知道這種神奇的東西,爲什麼不派人弄幾株來珍藏着,將來留給自己用呢?
古波斯王克謝爾克謝斯,是大流士的兒子、居魯士的孫子。這位老兄去攻打希臘,開戰之前,面對着自己鋪天蓋地的戰船和士兵,他哭了。身邊的人問他緣故,他說:“你看這裏的人們,儘管人數是這樣多,卻沒有一個能夠活到一百歲。想到一個人的生命如此短暫,我的心裏起了憐憫之情。”讀到這也許你會覺得,比起只想着給自己找仙丹妙藥長生不老的秦始皇,克謝爾克謝斯這傢伙看起來還不錯。可是誰曾想到,他後來竟然試圖強暴親弟弟的妻子(未遂),接着又娶了自己的親侄女,甚至最後還派人殺了親弟弟的全家。這麼兇殘的事也辦得出來,讓人真的很難把他和戰場上那個富有憐憫心的人聯繫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