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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晚報記者 劉雲 實習生 黃曉怡
一雙滿是褶皺的手觸向光滑的琴鍵,不算柔軟的手指彈出流暢的音樂,歷經滄桑,兒孫滿堂,仍要抱守最初的音樂夢想。這就是6月9日晚,一羣老人在一場特殊鋼琴演奏會上給記者留下的感動。
八旬老人淡定彈奏
很難想象,在豪賢路柏斯琴行二樓小小的音樂廳裏,竟然擁擠着120多位老人。在站着不動也會流出一身汗的空間裏,每人只憑着手中一把紙扇驅散炎熱。
舞臺上,年紀最大的樑光寰正在獨奏《十五的月亮》。他,82歲,從黃埔區大沙地趕來,他是第一個表演者。樑光寰極其認真,他知道,自己淡定,就意味着後來者淡定。
樑伯學過書法,1994年接觸鋼琴,從基礎指法訓練開始,經歷了數個階段。直到三年前,第一次與即興演奏結緣後,樑伯的音樂夢想才真正插上了翅膀。“我可以彈出有複雜變化的曲子,給我一個題,就可以作曲啦!”剛剛在臺上奏出的《十五的月亮》就是樑伯改編的。家人支持嗎?他說:“不支持,孫子不跟我學,可我喜歡,既自娛自樂,又能交到朋友。多動手指,對大腦也有好處。”
如果說樑光寰是學琴老人們的“精神代表”,方德琴可算“考級神話”。
僅僅半年時間,方德琴一連考過鋼琴即興演奏的八、九、十等三個級別,成爲通過廣州鋼琴即興演奏最高級別考試的最大年齡者。
回憶緊張而刺激的考級經歷,方姨說:剛彈一首新曲時,家裏人說,把門關上,不想聽;當彈好一首曲子時,家裏人說,把門打開,好想聽。
一年前,方姨接觸到鋼琴即興演奏,這種易學易懂的教學方法馬上吸引了她。“記憶力差,手指不夠靈活,是老人學琴的弱點,只有先背再彈,反覆練纔可以做好。”爲了考級,方姨有一次在琴凳前坐了7個小時,最後幾乎站不起來。
速成教學圓老人夢
星海音樂學院教授辛笛是這羣愛琴老人們的“偶像”,辛笛編寫的應用鋼琴教材讓老人圓了鋼琴夢。
與強調基礎訓練、手勢訓練的傳統鋼琴教育不同,辛笛推出的應用鋼琴教育,將“興趣、快樂、速成、創造”作爲教學核心理念,學習者主要將注意力放在左手和絃練習上,而左手和絃可以依據個人興趣即興發揮甚至編曲,最短5分鐘不用2小時,有傳統鋼琴教育二級水平的學員,就可以從容地即興彈奏、爲歌者伴奏了。
這樣的速成教學,讓老人們很快收穫了成功的快樂。當辛笛來到現場時,老人們像兒孫輩那樣,涌到教授面前,捧着書角已經卷邊的教材,請辛笛簽名。站在一旁的成鎂甄老師,則笑容可掬地讓開一條道,欣慰地看着她的高齡學生們。
“當67歲的方姨叫28歲的我爲老師時,我頓感責任在肩。我帶過的學生年齡最大的有90歲。教這些老人彈鋼琴,最需要的是愛心和耐心。他們不需要太專業的訓練,只希望享受與音樂爲伴的快樂。”成鎂甄說。
成老師在許多老年人大學開辦了即興演奏課,學生由20多人劇增到近300人。融合彈、唱、作曲等各種技能,不要求高強度記憶,便捷速成的教學模式,非常受老年人的歡迎。雖然即興演奏教學在目前還不普及,遇到不少來自傳統鋼琴教育的阻力,但成老師表示,會帶着學生和家人的支持一直走下去。
(報料人霍女士,三等獎100元)
劉雲、黃曉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