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文 / 鬱建民
出差回來,在書齋小憩閒坐,妻煮了茶粥放在我面前。滿碗如翡翠般的浮漪,彷彿置身於初春雨霽的老龍井茶園,一片嫩綠直透心底,令人心怡神馳。
我食慾大增,捧起碗,來了個流星趕月。一下子解了飢渴,鬆懈了許多疲勞。妻說,茶葉粥做法簡單,用一塊乾淨的紗布包好綠茶1-3克,放開水浸泡後,將茶包取出,在茶葉濃汁中加入粳米、白糖放在鍋裏文火慢熬即可。茶是大自然的女兒,清爽的香氣,一縷縷地在鼻翼間環繞,整個房間充溢着淡淡的、幽幽的茶葉粥香。
昨日碰到幾位老同學,言語間,都愛談養生之道了。陳維崧先生筆下那種“華堂鯨吸,看羣公轟飲,投瓊博巉”的慷慨豪壯之氣已少了,甚至沒了。說到食物,大都說喜吃粥。據載北宋的張文潛發現了粥和長壽的關係,寫了一篇文章,被當時的大詩人陸游拿去實踐,也果真得效果。放翁活了86歲,壽數當排在宋朝士人中前列。他寫長壽詩云:“世人個個學長年,不悟長年在目前。我得宛丘平易法,只將食粥致神仙。”其中“宛丘”就是指張文潛那篇吃粥長壽的文章。
茶葉粥濃稠味美,茶色生香,低眉之間,天然香味撲鼻而來,那種誘惑力真的無法抵擋!用白淨的瓷器湯匙舀一勺,綿軟細膩地滑入喉嚨,滿口清香,味美至極,暑意全消。浸濡於粥中茶色,思緒飄蕩在綠海里,心中升騰起一種無可言明的感動。
我不斷告誡自己:要像茶那樣,清廉純潔,脫俗高雅;要像茶那樣,清心寡慾,不卑不亢;要像茶那樣,繁華落盡,寵辱皆忘。一碗茶葉粥就是一方山水田園,一方精神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