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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患有嚴重的強直性脊柱炎,侯永剛的脖子不能自由活動,也不能彎腰,每天都是愛人幫他洗腳、穿鞋、穿襪子。
沈陽市皇姑區昆山西路224號,300多戶住在6棟L型居民樓,他們中間有低保戶,每個月靠低保金生活,也有經濟困難的家庭。侯永剛便是極其普通的其中一員,因皇姑區政府推出的廉租房政策,他和他的鄰居們從此有了自己的家。
早上7:10,侯永剛把前一天剩的米飯添了點水煮成粥,熟練地將剩菜倒進大勺熱了熱。多年嚴重的疾病讓他的脖子連簡單的回頭動作都做不了,不過這絲毫不耽誤他忙活著給患有腿疾的妻子做早飯。
這個雙殘家庭,每個月生活費320元,完全來自於低保補貼。『我們每天吃兩頓飯,十多年也沒買過新衣服。』但對於9年搬了6次家的他們來說,如今在廉租房的生活,比起曾經的居無定所已經幸福很多。
平靜的一天,就在這氤氳的蒸汽和清淡的粥香中開始了。
精打細算 常年站著吃飯
這是一個三口之家,如果說與別人家庭的不同,或許來自於夫妻二人的殘疾。侯永剛患有嚴重的強直性脊柱炎,連簡單的回頭動作都做不了,更別說穿鞋穿襪子這樣簡單的動作。
而妻子郭艷(化名)左腿患有嚴重的軟骨病,左腿比右腿要短一些,細一圈。『走20幾步腿就開始疼,平時走路經常容易摔倒,左腿以前摔骨折過,也沒接好。』
每天早晨,等兒子上班後,侯永剛就開始忙活著給妻子做早飯。『倆人都有毛病,就得互相照顧,能乾的活我都乾。一般都是我做飯。早上吃的很簡單,也不做什麼新飯』。
在做飯的這段時間裡,郭艷已經將臥室和客廳收拾乾淨。因為倆人身體都不好,平時生活中兩個人也是互相分擔,相互體諒。『做飯、擦地這種我能乾了的活我就都乾,剩下的活就是媳婦乾。』
忙活好早飯,已經7點半,侯永剛把粥和熱好的菜端上餐桌,這是一張簡單得沒有任何裝飾的桌子,但很乾淨。
不過侯永剛並沒有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只是端起碗站著扒拉了幾口飯。嚴重的強直性脊柱炎讓他的脊柱和脖子不能自由地活動,甚至連低頭、扭頭這樣的簡單動作對他來說都屬於高難。『吃飯都得站著吃,已經好幾年了,坐著吃不方便總掉飯粒子。』
吃完早飯後到樓下的早市溜達已經成為了侯永剛的生活習慣之一。大多數人都是趕早買點新鮮的蔬菜,可侯永剛卻都要等到快『下行』的時候纔去,『下行的時候菜便宜,買點茄子土豆什麼的,能省點是點。』
一上午的時間在夫妻二人邊收拾家邊聊天中很快的過去,可一直到中午12點,侯永剛家並沒有開火吃中午飯的跡象,『我們一天就吃兩頓飯。下午四五點鍾纔吃第二頓,這樣能省點錢。』
不見葷腥 白菜幫包餃子
俗話說『好吃不過餃子』,尤其在以前,逢年過節能吃頓餃子,能讓大人吃的滿嘴流油,讓孩子橕的滿地打滾。雖然說現在在平日裡,餃子已經隨時可以吃到,不過吃起餃子,總有種幸福滿足的味道。
當然,侯永剛一家也經常吃餃子,只是相比肉餡、三鮮餡甚至各種奇怪的餃子餡,侯永剛家的餃子餡卻大不相同。『我們家一般都是用白菜幫包餃子,不放什麼肉。』即使是過年的時候,家裡如果包餃子就不會再炒其他的菜,『大年三十在家吃一天,怎麼湊合都能過去,初一初二的就走親戚去了。』
『冬天青菜太貴,吃不起,就白菜便宜,一個冬天能吃三四百斤白菜。』即使是便宜的大白菜,侯永剛也絲毫不敢浪費。『白菜葉炒木耳,白菜幫從不扔,一般都是剁成餡包餃子、包包子。』
夏天是侯永剛一家最期待的季節,吃膩了大白菜他們終於可以吃上便宜的青菜。『不瞞你說,家裡很少吃過油菜,偶爾買十塊錢的肉我就切成四五小塊分好,饞的時候纔吃上一小塊肉,基本上也不買魚和水果,現在也不習慣吃這些了。』
說這些的時候,侯永剛很平靜。對於他們來說,一個月320元的低保費就是全部的生活費,每一分錢很重要。
居無定所 9年搬了6次家
侯永剛一家以前跟父母一起住,因為家裡兄弟姐妹多,自從北行附近的老房子動遷後就一直過著居無定所的漂泊生活,9年的時間裡搬了6次家。『在北行的郵局宿捨、東藥宿捨、重工街七馬路畫苑小區、迎賓花園、北一新村都住過。』
剛搬出來的時候一家人在北行附近租了個小單間,但是每月450元的房租對於侯永剛一家來說還是吃不消。為了省下房費,他們租房的地點離原來居住的北行越來越遠。『迎賓花園、北一新村那邊房租相對便宜。離她娘家也近點,我倆行動不便,買個秋菜什麼的都需要親戚幫忙。』即使是離市中心稍遠一些房租便宜的地方,他們也不捨得租大房子,『租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平房。後來市內的平房都動遷了,就租二三十平方米的單間。』東藥宿捨的平房至今給侯永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類風濕最怕冷,但當時平房的供暖非常不好,『牆上都掛冰碴,遭老罪了,晚上睡覺都得把被子蒙到頭頂上,冷呀,喘氣的這點熱乎氣都捨不得呼到外邊去,能暖和點是點。』
苦盡甘來 年初搬進了廉租房
在居無定所的日子裡,沈陽市政府向他們這類困難群體伸出了橄欖枝。聽說沈陽的低保戶可以申請廉租房,5年前,侯永剛向自己所在的社區提交了申請,終於在今年初搬進了這個夢寐以求的43平方米廉租房。
這是一間東西朝向的房子,一進門就是客廳,陽臺兼做廚房。右手邊是一個衛生間,東向則是主臥,客廳裡支著一張單人床就是兒子的棲身之地。雖然房子很小,但布置的卻乾淨溫馨。
『搬進來的時候政府就已經給裝修好了。衛生間、陽臺都鑲的瓷磚,衛生間的洗手盆和馬桶都是安好的,廚房的洗菜盤也是。』侯永剛滿足地說,『房子真是不錯,一個月一平方米5毛錢房租,一年下來200多塊錢就夠了。這樣的日子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搬進廉租房後,家裡的兄弟姐妹也替我們高興。這些年都是他們幫襯著。』郭艷指著臥室的大衣櫃說,『這個是姐姐出錢找人打的。家裡僅有的幾把椅子也是別人送的,都壞了,下面用繩綁著呢。』而妹妹送的蕾絲椅套遮住了破舊的椅子,讓這個小家多了些許溫馨。
『終於不用再搬家了。』也許是經歷了太多顛沛流離的生活,樂觀堅強的郭艷談到現在居住的廉租房感覺幸福很是來之不易,眼淚在紅著的眼眶裡轉了幾圈後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