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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亞當·卡恩 翻譯:班超
保羅·羅金奇生長在美國猶他州。在他家的附近,本來有一大片森林,後來這裏建了一家鍊銅廠,工廠排出的二氧化硫使美麗的森林變成了寸草不生的荒地。
一天,一個年輕的旅行者來到這塊荒地上,他發現,這裏沒有任何生命蹤跡———沒有動物出沒,沒有喬木、綠草、灌木生長,也沒有鳥類在此棲息。這塊1.4萬英畝的土地顏色發黑、荒涼貧瘠,還散發着難聞的氣味,他望着土地說,“這地方可真糟糕。”
小保羅聽到他的話,感覺受到了侮辱,他將這個旅行者一拳頭打倒在地。可是,當小保羅舉目環顧四周時,內心無比酸澀,他很快做出一個決定:保羅·羅金奇發誓有一天會讓這塊土地重新煥發生機。
幾年後,保羅走進鍊銅廠的辦公室,問工廠的負責人是否有綠化土地的計劃,他得到的回答是“沒有”,他又問是否可以讓他來這裏植樹,得到的回答是“不行”。
工廠裏的人不想讓保羅呆在他們的地方。保羅意識到,只有他有了更多的才能,纔會有人願意聽取他的建議,於是,他進入大學攻讀植物學。
在大學裏,保羅遇到一位教授,他是猶他州生態學方面的專家。不幸的是,這位專家告訴他,讓那塊荒地恢復生機完全沒有希望。他說保羅的目標很愚蠢,因爲如果他種上樹,即使能成活的話,風每年只會把樹種吹到40英尺遠的地方,這就是保羅所能得到的全部。由於那裏沒有鳥類和松鼠幫助傳播樹種,這些樹需要過30年後才能繁殖出自己的種子,因此,綠化這塊土地大約需要2萬年的時間。
教授告訴保羅,做這件事是對生命的浪費,是不可能成功的。
大學畢業後,保羅試圖繼續過自己的生活,他找了一份操作重型設備的工作,結了婚,生了小孩。然而,他的夢想並沒有破滅,他繼續尋找可行的解決方案。一天晚上,他突然從牀上爬起來,決定傾自己所有、儘自己所能綠化這塊土地。
在夜幕的掩護下,保羅揹着裝滿樹種的揹包偷偷溜進荒地,把樹種一一埋進土地裏,一連種了7個小時。一個星期後,他又來補種了一次。
從此,保羅每週都會偷偷潛入荒地,種下樹種和草種。然而,它們大多都沒有長出來。
保羅這樣堅持了15年。一次一個牧羊人帶着一羣羊來到這裏,剛剛長出的杉木苗全部被羊吃光了。見此情景,保羅癱倒在地,痛哭失聲,可不一會兒,他又站了起來,繼續種樹。
嚴寒酷熱、洪水火災、山體滑坡,一次又一次地把保羅的勞動成果毀於一旦,但是他堅持着。
一天夜裏,保羅發現一條高速公路的工作人員來這裏運走了好幾噸泥土去鋪路,而他剛剛在那裏種上樹種。這一次,保羅只是平靜地走回去,再次把種子埋進土地。
一週接一週,一年又一年,保羅堅持着,他與搞破壞的公路人員抗爭、與風雨酷熱作戰……他只是堅持繼續種樹。
進展非常緩慢,不過,終於有一天,這塊死寂的土地現出了一絲綠意———有幾株幼苗悄悄探出了地面。又過了一段時間,囊鼠出現了,兔子、豪豬也回來了。
後來,老鍊銅廠給了保羅在荒地種樹的許可證。再後來,隨着時代的發展,面對不斷增大的環境治理壓力,鍊銅廠開始僱傭保羅種樹,並給他提供了機器和工人。綠化的速度大大加快。
如今,這塊1.4萬英畝的土地已是綠樹成林、碧草茵茵,有成羣的麋鹿在樹林中奔跑、老鷹優雅地在高空滑翔。保羅·羅金奇也幾乎榮獲了猶他州的所有環保獎項。
最近,已是兩鬢斑白的保羅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回想起他數十年的辛勤工作時說,“我原本是想,如果我先開一個頭,在我死後人們將會看到成果。我從沒想到我能活着看到這一切。”雖然綠化這塊土地耗費了保羅一生的精力,但他卻踐行了孩提時許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