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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觀察
GUANGZHOUGUANCHA
眼下送鴨梨時尚般流行起來。市民區伯前日就給市公安局送了個一斤重的大鴨梨。四月初,區伯舉報民警公車私用,市局曾責令當事者檢討,並稱要調查處理。結果,數月後,區伯仍未見“果”。此前,有“拇指妹”要求市城建委等公開穗“光亮工程”可研報告,也曾送相關部門皮球和鴨梨。還有“光頭哥”、“舉牌男”等,近期的羊城可謂好戲連臺,不斷有市民之“行爲藝術”走進公衆視野。
觀察這些“行爲藝術”,所要表達的並非一己私慾,非爲欠薪、非爲拆遷,亦非個人蒙冤受到不公正處理,而是些看似與己無關的事,如公車私用、地鐵維修、光亮工程等等。總之,反映的是社會訴求,涉及的是權力監督。
鴨梨或許爽甜可口,但接不接,吃不吃,這是難題。“拇指妹”送鴨梨,就曾被建委窗口以“不能收羣衆一分一毫”爲由婉拒。沒錯,不拿羣衆一針一線,光榮傳統豈能丟。但鴨梨蘊含的深意,卻值得品味。壓力也好,難題也罷,凸顯的是民衆的一番用意,一番苦心。有看法,有意見,不吵不鬧不起鬨,而是理性、幽默地表達,縱使沾點“行爲藝術”色彩,亦無大礙,表達、溝通本身就是藝術。
值得探究的倒是事件中某些機關人員的反應。一名基層公務員公車私用,明擺着違紀違規,查究到底有多難,何以數月無結果?事情已演化成公共事件,仍是那般麻木。一項光亮工程的可研報告,無損公共安全,更不涉國家機密,市民要求公之於衆,又有何難,有何隱情,非得在幾個部門間推諉踢皮球?如果相關部門對市民的意見及時反饋,圓滿解決,市民又何須一而再地送鴨梨?
如果說,市民的“行爲藝術”是政治語彙的創新,那麼,鴨梨對政府、對權力機關就應是警醒。它昭示着,當下大衆的公民意識全面覺醒,人們不再滿足於低層次的物質享受,也不止於一己私利的捍衛,更希望對公衆事務和公共決策享有充分的知情權、參與權、表達權和監督權。而且,這種權利意識的成長如此頑強,甚至帶有幾分倔犟,加之媒體傳播的助推,更增添“圍觀”的巨大社會效應。因此,今後政府和權力機關面對民衆的各種“行爲藝術”將會是常態,無需緊張,更無需如臨大敵般應對。政府決策與公民訴求的對接,是需多幾個回合的碰撞和推演。而在社會建設和社會管理中,充分尊重民意,汲取民智,便成爲必不可缺的程序正義。否則,麻木不仁,擺出一副傲慢面孔,恐怕鴨梨就會源源不斷送來,最終演繹成萬衆鬨笑的娛樂節目,那情景,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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