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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臺市實驗高中聞春宇
對媽媽背影最初的記憶是第一次去幼兒園。媽媽把我的手放到阿姨手裏時,我總覺得阿姨的手沒有媽媽的手暖,便任性地嚎啕大哭,還抱住媽媽的腿仰頭看着媽媽,很想得到同情,可是我的“伎倆”並不奏效,只能乖乖地望着媽媽遠去的背影。那時,我覺得她的背影很高,但帶着幾分無情。
我大一些,事情也記得多了。
每次放學,媽媽就會準時出現在校門口,我揹着書包坐在後車架上。學校離家並不遠,我常悠閒地坐在車上和媽媽聊天,也常常在媽媽背上默寫生字讓她猜,媽媽猜不出來,我便反覆地寫。漸漸地,在媽媽的背上浸出了“水印”。當時,我不曾去想媽媽已經累得汗流浹背,還催促媽媽快點騎,別誤了看動畫片。那時,媽媽的背影隨着車有些搖晃,但我覺得那是一面堅實的牆。
當我坐在後車架上,兩腳能觸到地面的時候,便擁有了一輛自己的單車。上下學,媽媽便陪着我一起騎。起初,我總會被媽媽落下一段,那時,媽媽的背影是溫暖的,還有一種安全感。當我能和媽媽並駕的時候,我便獨自上路了,眼前的人羣中再也尋覓不到媽媽的背影了,心中不免有幾分失落。
到了初中,爲了我的學業,我們從偏遠山村來到了城市,媽媽手中緊握着早已溼漉漉的錢,領着我去看房子。她站在寬敞的玻璃窗前,看着外面微笑着說:“從這可以天天看到你上學了!能一直看着你拐出樓口呢!”我驚異地發現,透過玻璃窗的光束照到了媽媽的頭上,我看到了媽媽一根根銀白的頭髮和眼角的皺紋。我突然意識到:在我尋覓媽媽背影的同時,她也在翹首期待着我的背影。
陽光透過窗子,黃昏的色彩塗滿了房間,無比清晰地勾勒出了媽媽的背影。那背影有些久違,熟悉而又陌生,那背影已不顯高大,似乎有些瘦弱,已不像從前那樣挺直,似乎需要一個依靠……
想着這一切,我睜大了淚眼,似乎要把我那模糊視線中的背影永遠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