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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倌王明月和他的牛群。
王明月准備生火燉魚。
攝影陳玉峰夕陽西下時,王明月坐在帳篷前喝酒。
農安縣東北部的松花江上,有幾個水草茂盛的江心島,初夏,農安縣黃魚圈鄉潘家坨村牛倌王明月把一群牛用船載到江心島上放養,深秋時節再把牛群運離江心島。這期間,王明月睡帳篷、捕江魚、吃野果、喝烈酒,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本報記者陳玉峰
14日上午,一片陰雲籠罩在農安縣黃魚圈鄉北部的松花江沿岸,剎時遮住了火辣辣的太陽,給這裡的人們帶來了少有的夏日清涼。9時許,記者驅車75公裡來到了這裡,聽說要采訪江那邊的放牛漢子,一位50多歲的老艄公熱情地把記者請到他的機動船上,然後指著江北的一片綠地說:『那就是你要去的江心島,坐船需要20分鍾纔能到。小島面積只有兩平方公裡,但上面卻有300多頭老牛。不過,放牛人就只有一個,他是5月份隨著牛群一同乘著大船渡江的,要11月末纔能返回來。這段時間裡,沒人和他說話,那裡也沒有電,看不了電視,聽不到廣播,打不了手機,他過的幾乎就是一種野人的生活了!』
記者送他一包煙
牛倌打開話匣子
果然像老艄公所說的那樣,20多分鍾後,記者纔下了船上了這個荒島。放眼望去,滿眼都是綠草,茂密的柳條,芳香的野花和柔軟的細砂。悠閑的老牛有的在漫不經心地吃著草,有的索性睡在溫熱的砂地上。看到陌生人來到島上,它們顯得旁若無人,沒有任何受驚的感覺,偶而聽到老牛的幾聲長嚎,反而使這個荒島顯得更加寂寥。
牛群的北邊,有一個扛著皮鞭的30歲壯漢,島上只有他一個看著牛群。聽到記者喊他,便下意識地以警惕的眼光審視著面前的不速之客,聽說是記者來采訪他,他咧開嘴一笑說:『我一個放牛的有什麼好采訪的?再說了,你們記者采訪要不要錢啊?我可沒錢啊!』聽了牛倌的話,記者從衣袋裡掏出了一包香煙遞了過去,告訴他一分錢都不要,牛倌麻利地接過了香煙,用鼻子聞了聞說:『真是包好煙啊,我自從上了島就沒抽過這麼好的煙。記者同志,想問點啥?隨便問吧!』
初夏時節來荒島
忠於職守做牛倌
地處松花江沿岸的農安縣黃魚圈鄉潘家坨村,農戶家中大多都養一兩頭黃牛,為了節省人力,全村的黃牛都集中到一起派專人放養。每年初夏時節,集中起來的牛群都要由大船源源不斷地運到松花江中北部的江心島去放養,直到11月下旬纔能把牛再運回對岸。
牛群被運到江心島後,牛倌也必須隨著運牛的大船一同上島。選擇牛倌看似簡單,其實也不容易,首先,他必須要有高度的責任心且能吃苦耐勞,然後還必須要忍受長期的寂寞,因為牛倌這一走,沒有特殊原因半年之內是不能回家的,每天從早到晚都要一個人在荒島上度過。
今年5月中旬,該村30歲的光棍漢王明月受鄉親們的委托,同北渡的牛群一起來到了江心島,開始了他為期半年多的寂寞生活。王明月告訴記者,他家有三口人,兩公頃水田,父母和他生活在一起,每年的收入還算可觀。鄉親們之所以選他去放牛,就是看好他為人實在,乾活踏實。王明月上島時,鄉親們給了他足夠的生活用品,包括白酒50公斤,大米100公斤,此外還有豆油及各種調料等。
上島後,王明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搭帳篷,裡面放一張簡易床及生活用品,然後又在帳篷外搭個鍋灶生火做飯。說起放牛,這裡面也有很多學問,老牛一旦集中到一起就很可能發生頂架的事情,輕者頭破血流,重者就要被頂殘甚至頂死,所以每天放牛時必須首先看住不讓它們頂架。再者,老牛都有反芻的習性,所以,牛吃飽後不能馬上將牛趕走上圈,一定要等到反芻之後纔能讓它運動,否則牛就會生病的。這就樣,從5月中旬到現在,他每天都按時把牛放出去看管,夕陽西下時再趕回牛圈,由於他精心看管,每頭牛都膘肥體壯。
一日三餐伴烈酒
喜好江水燉江魚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王明月在這荒島上放牛,一日三餐自然少不了鮮美的江魚。
每天3時許,天空剛剛出現魚肚白,他就扛起魚網來到江邊捕魚。松花江的魚,自古以來就以味道鮮美而著稱,無論是土生土長的當地居民,還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如果能吃上一頓松花江的魚,真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也正因為如此,松花江的魚要比其他地方的魚在價格上貴了許多。而對王明月來說,他每日三餐的下酒菜只有自己捕來的魚,偶爾也有家人讓船工捎來的各種蔬菜。
這裡最流行的烹魚方法就是江水燉江魚,王明月說:『你們城裡人最向往的江水燉江魚,在我這卻是『家常便菜』,因為這裡沒有其他菜可以吃。』每天晚上,江魚燉好之後,他就坐在帳篷邊,擺上一個小方桌,獨斟獨飲半碗白酒,然後回到帳篷裡酣然大睡。
天下大事渾不知
無人聊天挺寂寞
王明月告訴記者,在這裡放牛,最難耐的就是忍受寂寞,從早到晚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裡沒有電源,自然就看不到電視,打不了手機,甚至連收音機都沒有,晚上只能靠點油燈照明,所以每天晚上喝完酒,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睡覺。
王明月告訴記者,島上有很多桑樹,每年端午節過後,桑椹就進入成熟期,黑油油的桑椹酸甜可口,許多城裡人不惜開車70多公裡來這裡采摘,而對他來說,想吃桑椹簡直就是唾手可得的事情。只有在那個時候,島上的人纔會多起來,但都是外地人,看到這個衣衫襤褸的牛倌就像看到怪物一樣。王明月也不願意和這些外地人隨便搭話,所以盡管島上有了人,但他還是感到寂寞和空虛。
微薄工錢全攢下
也想娶妻成新家
談到放牛的工錢時,王明月告訴記者,因為是給全村的百姓放牛,所以工錢並不是很高,平均每天只能掙到10元錢,而且還要等到秋後纔能結賬。
盡管如此,王明月還是決定去做這個差事,因為到現在他還沒說媳婦,和全村的其他小伙子一樣,他也希望能有一個幸福的家。他說,以前自己也曾看上幾個姑娘,但對方都嫌他家窮所以沒同意,從那時起,他就決定要利用每個機會多掙錢。『我能乾活,能吃苦,也能養活一家人,如果有哪個姑娘肯和我過日子,我一定好好對待她。』王明月感慨地對記者說。